而在整件事情都扮演著無辜的小女孩的角色的我,更是成了大家同情的物件。我的病房幾乎被大家氾濫的同情淹沒,那大堆大堆的禮物,以及一些試圖採訪的小報記者都讓我覺得頭疼極了。我終於能明白哈利為什麼總是這麼容易變得暴躁了,當你的一舉一動都被用放大鏡來觀察的時候,是誰都會變得暴躁。
巫師界的風起雲湧顯然不能夠影響到媽媽的好心情。為了慶祝我出院,媽媽和爸爸決定放下工作全家人出去做一次旅遊散心,我對此表示舉雙手贊成,畢竟留在這裡除了那些惱人的傳聞之外,我還隨時都有可能被亞力克拜訪。祖父那日在病房裡說的話讓我覺得隱隱地不祥,他已經將我視為家族的唯一繼承人,所以對意圖謀殺我的二兒子徹底失望。
那麼他會做出些什麼呢?
不再像過去那樣偏護他,或者買兇殺了他?
總之我覺得自己那原本應該一帆風順的人生正在經歷一場前所未有的大災變,這就像是一場無妄的暴風雨,而那中心的龍捲風正在試圖將我拖進去。
曾經我覺得成為家族繼承者這件事好像很拉風很帥氣,但現在仔細想一想,這就意味著很多不屬於我的責任就將被放到我的肩上。你看,我是家族下一任的繼承人,那麼我必然不能讓我的家族蒙羞,甚至我要向其他的貴族那樣勾心鬥角疲於交際來維持家族的風光。
可是我的家族風光什麼呢?
家族子孫凋零到了我這一代居然只剩下我一個,我們家族甚至還有一個食死徒……
這麼想起來,我就覺得更加頭疼,我一定會讓祖父失望的。
無精打采地將衣服從衣櫃裡拖出來然後胡亂地塞進旅行箱後,我洩氣地朝床上一躺,手臂的地方隱隱作痛,那裡被亞力克的魔咒擊中,主治醫生說會疼上一陣子。我將手邊的枕頭拖過來抱住,曾經被我塞在枕頭底下的雙面鏡就這麼意外地冒了出來。我皺著眉頭將那鏡子拿在手裡,用拇指指腹小心翼翼地撫摸著那上頭的紋路,鏡子的花紋中有一塊突兀的凹陷,光禿禿的,那上頭原來嵌著一顆寶石,但現在卻在我的不經意中不知下落。
我笑了笑,隨手翻開鏡面,鏡面平靜地映照出我的臉。我皺著眉頭將鏡子湊近了些,這樣我就將我額頭上的粉刺看得更加清楚。
什麼時候冒出來的?
就在放下鏡子打算用兩隻手把那顆痘痘給擠掉的時候,鏡面一閃映出德拉科的影子,而我此時兩隻手放在額頭上正在表情地糾結地擠著痘子……
“嗨……”我尷尬地放下手,此時我臉上的肌肉僵硬極了,我能從德拉科那副嘲笑的神情裡想象出自己那窘迫得表情。
“看看你!用巴伯塊莖熬些藥來喝就好了。”德拉科先是古怪地盯著我,然後很不客氣地大笑起來。
德拉科的嘲笑讓我覺得很丟臉,而他在大笑之後也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不再開口說話,這使得我們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陷入沉默。
“好久不見。”我先打破了沉默,僵硬著笑了笑,用一種乾澀的聲音說道,“上次的事情……就是上學期的事情,我沒有別的選擇……希望你別放在心上。”
“嗯。”德拉科的臉色變得更加古怪難看,他擺了擺手,從鼻孔裡發出了些聲音算是點頭首肯似地,“聽說你出院了,那可是個死咒。不得不說,你的運氣真好。”他動了動嘴,但聲音聽起來有些有氣無力,灰藍色的眼睛始終被某種晦澀的情緒攝著,我甚至不能在中間找到一絲笑意。
他知道我被攻擊了?
可是他卻一點也不關心……
這樣抱怨的念頭第一時間闖進我的腦海,但我隨後想起來那一次在魔法部的混戰裡除了伏地魔之外只有一個食死徒逃脫了,那就是——我的叔叔亞力克。這就意味著德拉科的父親盧修斯被抓進了阿茲卡班……
這讓我不自覺地生出了幾分憐憫,又仔細地看了眼鏡中的德拉科,他的面板好像更加蒼白了。他好像是剛剛醒過來,頭髮有些凌亂,下巴上也有些青色的鬍渣,這讓他整個人顯得極為頹廢。要知道,他從來都是一個臭美的傢伙,他從來沒有讓我見過他這麼憔悴的模樣……
“德拉科……”我舔了舔嘴唇想要說些什麼寬慰他的話,但他顯然敏感地注意到了。
德拉科近乎地厭惡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利索地合上了鏡子,轉眼那面雙面鏡上就只剩下我那張表情糾結的臉了。
門外有人在敲門,他敲了三下然後推門進來。
“給你,記得帶好防曬油。還有,維多利亞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