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可以再下去採蛋,這兩趟只不過拔盡了最大鐵樹周圍的大螺,海底森林裡象這種老樹尚有許多,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如今這世上的南珠資源早在清代便已盡枯竭,這最後地海底定期既然讓咱們趕上了,就不能不撈個痛快。
我聽得暗暗心驚,以前認為同樣是憑手藝賭上性命吃飯的蛋民,和摸金校尉差不多,現在我總算知道了,看阮黑的意思不採盡了南珠誓不罷休,把命丟了也不在乎,原來蛋人和摸金校尉的區別就在於一個“貪”字。
摸金校尉求財取利雖是鋌而走險,可也有雞鳴燈死不摸金,以及三取三不取的鐵則,實際上那不是因為什麼尊重墓主亡靈,而是盡力不讓自己變得太貪婪,古今盜墓掘冢敗事者極多,有多少盜墓賊就為了這個“貪”字而送了性命?非是智不足,亦非技不能勝,唯“利”昏其心,貪婪之心,是天禍機之所伏,乃事敗命喪之根由,摸金摸到適可而止,給自己留下餘地和清醒的頭腦,有命才有財,無命都是空。
可蛋民大多是海上蠻民,在歷史上所遭盤剝又最是苛酷,以前在官府的監視下采蛋,為了防止蛋民在水底把南珠吞入腹中藏匿瞞報,監採的官兵會將從水下活著出來的蛋民開膛破肚,在這種惡劣環境下生存的蛋民,無一不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以他們的覺悟,當然比不得精通易理懂得“生生不息”之道的摸金高手,所以蛋民的規矩,從來都是為了採蛋而不在乎身家性命,看到蛋民阮黑那熱切而又疲憊的眼神,他似乎根本就不把水下的危險當一回事,就算患上潛水病死了也在所不惜,人合雖關天,可採蛋之事比天大,而且他根本不清楚以我們現在艙中的青頭回去可以分得他多少利潤,可以說阮黑這個人見過什麼錢,對錢的數目缺少概念,也不象明叔那樣瞭解行市,知道什麼東西有什麼價值,阮黑只是認定採蛋採得越多錢就越多。
我實不知應該怎麼對船老大阮黑講明不能過貪的道理,只好對他們師徒三人來硬的,告訴他們海溝裡有魚龍出沒,此時天降驟雨,到得晚間潮水大漲,海底藏匿的大海蛇必會藉著雲陰月暗浮至海面,晚上想去的資金都是我提供的,進珊瑚螺旋的辦法也是我想出來的,說白了這船上摸金校尉才老闆,蛋民都是夥計,從現在開始我說了算。
第二十四章 沒有出口的海
不過一想到買船的錢都是Shirley楊出的,進珊瑚螺旋海域的司天魚、魁星盤,以及漂瓜取魚之術,也都是她祖搬山道人傳下來的,我說起這番話未免有些底氣不足,偷偷瞥了Shirley楊一眼,見她正對我微微點頭,我當即又覺得底氣十足了,把阮黑等人說的啞口無言,只好聽我吩咐,絕了夜間採蛋的念頭。
海上風浪無情,我準備見好就收,但尚未找到瑪麗仙奴號沉船,卻是大事難了,如果晚上海象允許,擬訂再利用潛水鐘偵察其餘幾處海溝,我和眾人商議此事,哪怕是隻拍到一張照片都能交差了,這時駕駛艙裡的明叔突然用千里傳音筒發出訊息:“你們快上來,大事不好,陰火燒海來啦”!
陰火終於出現了,在“傳音筒”裡聽到明叔的聲音後,我三兩步躥上船頭,只見海上陰雲遮天,大雨落的正緊,不遠處,晦暗的海水突然沸騰翻湧,海底一片明亮,白光刺眼,育幕形的火光在海底分為數道,自下而上有一股股恐怖的黑煙衝上天際,陰火潛燒之處的海水都被燒的滾沸,無數被陰火燒斃的水族殘害浮屍海上。
海底龍火的黑煙衝的本來就陰暗的天空更加昏暗,海面下則是火光浮動,一大團一大團燒灼著的陰火,猶如在海底同時升起樹輪明月,將大海照的一片陰森通徹,眾人在船上見了這如同世界末日般的景象,個個都感到毛髮森然豎立,心頭冒出陣陣寒意。
由於要藉助月光潮汐漲水之際進入“珊瑚螺旋”,所以我們選擇的時間大約在陰曆十五前後。正是明月將滿的日期,想不到時機湊巧,卻在海上親眼目睹了煉獄般的龍火,海底湧出的火球吞噬了周圍的一切魚群,哪些離陰火距離略近。饒幸未死的。也都多半被燙的焦頭爛額,掙扎翻滾著在海中躍出,整個海面都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之下。
龍火只在海中才能燃燒,離水既會熄滅,而且這在青烏分風水中稱為“龍燈”的海底陰火。雖然勢大驚人,但往往只是忽來忽去,瞬間即逝,我心知這種異象僅在“南龍”餘脈處才有,是行蹤飄忽的南龍海氣凝結而成,非是海底火山和油氣噴湧可比,單看這海底火勢潛行,便知道“瑪麗仙奴”號上倖存的船員所言不虛,哪艘載有“秦王照骨鏡”的沉船肯定就在附近。
我們對陰火的認知程度僅限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