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退盡,轉為淒厲的猙獰,“你和蕭逸天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這一輩子都償還不盡!你們的悲慘,哈哈……不夠,遠遠不夠!!”
“所以,我不殺軒兒,我讓逸飛把他扶上少主之位卻又廢了他,我讓他擁有足夠和祈然匹敵的實力!我要親眼看著……他和祈然相殘至死!!”
這個人……瘋了!我拽住祈然顫抖的手,看到了身邊衛聆風慘白如雪的面容。為什麼!為什麼!這兩個人,要為了上一代的恩怨,受苦到如斯地步!
只是她如今這麼說出來,卻又是……
“不過現在不用了。”冷清雅的身子有些搖晃,面色蒼白,卻笑得詭異非常,“哈哈!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這兩兄弟……”
她忽然把目光移向我,那眼中的徹骨冰寒讓我生生打了個抖,彷彿在透過我看某個久遠的時空,然後悽然地笑著,笑著:“因為他們,愛上了同一個女人,愛到……生死不休的地步!”
我只覺得,那一聲聲嘶吼,一陣陣慘笑,象詛咒一般滲入我的心底,讓我……無從逃脫。
“清雅,夠了。”蕭逸飛踏前一步扶住冷清雅搖搖欲墜的身體,柔聲道,“天下,復仇,感情,朕都可以給你,卻仍不能忘記那段過去嗎?”
冷清雅撇過頭,蒼白的臉上悽楚一片,冷冷道:“不用你來可憐我。”
蕭逸飛臉上閃過一絲苦笑,淡淡道:“傲君,好生照顧皇后。”
那跟在蕭逸飛身後一直沒說話的男子,低低應了聲是,從蕭逸飛手中恭敬地扶過冷清雅。
我心中一動,這才醒起,眼前這個男子,好象是當日望江樓中,最後一關的把關者。天下第一才子,傲天君。
“步殺……”蕭逸飛的目光瞥向一直漠然不語的步殺,冷冷道,“沒想到,你竟真的有本事把他們帶到這裡。哼!好,好個冷玉!”
冷玉?我歪了頭看向神色有些茫然的步殺,冷玉不是冷月教的教主嗎?這……這又關他什麼事了?很明顯,步殺也不知道他的話是什麼意思。
蕭逸飛冷哼了聲,移開目光:“軒兒,如今,你打算怎麼做呢?”
衛聆風微微頓了頓,彷彿是此刻才從剛剛的怔忪中醒過來:“我要帶母后離開。”
他明明沒有在跟我說話,他明明沒有看著我,他甚至……沒有提到一點跟我有關的話題,可是為什麼,我會想起……冷清雅的話,愛到……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可不可以……不要愛我,衛聆風,不要再愛我了,你會受傷的,你會……再受傷的啊!
“可以。”蕭逸飛一臉輕描淡寫,眉梢眼角卻冰冷的殘酷,“只要你們肯用四聖石和這個女孩……作為交換。”
氣氛一觸即發。祈然皺緊了眉,將我攬在身邊。
衛聆風此時反而徹底恢復了平日的悠然沉靜,冷冷一笑,轉身,扶起冷琢夕。
勁風,滑過臉頰,陣陣生疼。
恍惚間,我看到那被掀翻在地的身影,月白的長衫隨風舞過。
“衛聆風!!”我驚叫了一聲,祈然已經在那一刻鬆開我的手,身影飛掠,堪堪接住他。
衛聆風,連著扶住他的祈然,兩人齊齊踉蹌後退了幾步。
衛聆風臉色蒼白,渾身一顫吐出一口血來。祈然卻是,胸口的傷再度裂開,兩人淺色衣衫上血跡斑斑。
衛聆風站直了身體,隨手撣掉衣衫上的塵土,臉上的笑容更冷、更幽雅:“父王,不!我或許應該叫你一聲叔父,今日,除非你殺了我,否則,我勢必要帶母后離開。”
“軒兒,你是在威脅朕嗎?”蕭逸飛隨手一抽,從懷中取出一根殷紅如血,卻透明如水晶的玉簫,輕輕一甩,尖細森寒的利刃便露了出來。
衛聆風眼中冷寒更甚,正待上前,卻被身後的祈然一把拉住。
祈然臉上淡然一片,眼中卻是萬軍難變的堅決:“大哥,你去帶她走吧。”
說著,他伸手一抽,寒血劍閃著耀眼的銀光,從柔軟變為剛直。他踏前一步,把衛聆風護在身後,渾身的殺氣如滾滾硝煙般爆漲。
蕭逸飛微微一楞,眼中閃過詫異之色:“想不到,然兒已經強到了如此地步。不過,以你現在的身體,你認為自己可以贏嗎?”
“試過就知道了。”祈然淡淡一笑,那笑如月華初顯,美到毫巔,卻不沾半點私情,“這話,可不正是父王你教我的嗎?”
蕭逸飛眼中閃過複雜的神色,卻是長嘆了一口氣,忽然舉簫向祈然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