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你就是這麼對她好的?”
“如果是她故意的,即使要進監獄要判刑那也沒辦法的事。進了監獄她起碼可以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一個人必須為自己的行為承擔責任。範了錯誤就要付出代價,明白這個世界是有法則的,不是可以為所欲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
“她明白了又如何?若是進了監獄判了刑她這一輩子就完了,既然完了還要懂那些個道理做什麼?!”
“話不是這麼說的。”
“那該怎麼說,你告訴我,怎麼說?!”
“李靜,你究竟明不明白,孩子犯了錯誤的時候,家長是不能包庇和縱容的。這才會真的把孩子給毀了,讓她主動承認錯誤,努力去爭取人家的寬容和諒解,這才正確的處理方法。進不進監獄,要不要付刑事責任,也要由人家來決定。”
“林恆,你真的是瘋了。權且不說她不是故意的,就是真的是,你要讓她去跟他們承認錯誤,讓他們來決定我女兒的未來,讓他們一輩子都抓著我女兒的小辮子?告訴你,林恆,除非我李靜死了,否則我斷然不會讓眼睜睜地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沒錯,羽清是犯了錯,可是她已經知道錯了,我們在家裡批評教育一下,也就過去了。登門給他們道歉也不是不可以,何必非要逼著她承認是故意的,這樣即便對方不追究,可是從今以後會給她背上多重的思想包袱你考慮過沒有?一件小事本來可以悄悄地解決了,你又何苦非要小題大做,大張旗鼓的。你讓我怎麼相信你是為了我們的女兒好?”
“你相信也罷,不相信也罷,我千真萬確就是為她好。你以為這樣稀裡糊塗地不了了之以後她就不會有思想包袱了?她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考進了音樂學院,你問問她她還有沒有臉面有沒有膽量在那所學校裡面對梁渠教授?她可以對別人甚至對自己的家人撒謊,可是她騙不騙得了她自己?孩子心裡想些什麼,你關心過嗎?如果你是當真為了孩子好,那麼除了一味的縱容和袒護,你難道就不想做點別的什麼?”
“做什麼?像你一樣,把自己的孩子往火坑裡推?!”
“我們之間的談話難道就只能這樣嗎?你究竟有沒有想過她到底為什麼做了那樣的事情,你不覺得她太像你了,太要強了嗎,根本已經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如果她的心態不改變,你怎麼去保證她以後不會做出更極端的行為來。要讓她認識到自己錯了,而且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只有這樣,她才能得到教訓,也才可能改變她自己。”
“林恆,不要借題發揮扯出什麼要強不要強的話。要強有什麼錯?如果你對我這個妻子不滿意,你儘可以說話,羽清又礙著你什麼了。”
“怎麼叫我借題發揮,我說的都是大大的實話。你不愛聽可以不聽,你要護著羽清你也儘可以護著。可是我有我做事的宗旨和原則,如果你和羽清繼續執迷不悟,那好,今天晚上我就帶著羽明去人家家裡給人賠罪去,我起碼要讓人家看看,我們這個家裡總算還有明白的人。”
“林恆,我懂了,你左右是看我們娘倆個不順眼。好,你看我們不順眼,我們就不在你的跟前晃。咱們這就去辦離婚手續,你帶著羽明過,你看不上的女兒我領走,這總可以了吧。”李靜激動地從椅子上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繞過桌子,扯住林恆的衣服袖子,“走,咱們現在就走,馬上去辦手續。我要是眨一下眼睛我就不姓李。”李靜這樣說著眼淚忍不住噼裡啪啦地滾了下來。
“離就離,你以為我怕?這些年我也受夠了,離了也好,離了大家都省心。”林恆也實在是氣極了,想也沒想就接了李靜的話頭。李靜一聽用離婚要挾都不管用,心裡是又急又恨又窩囊,“好,這話是你說的,你可別後悔。”李靜說完頭也不回地哭著跑出了林恆的書房。
大雅之堂(92)
和丈夫狠狠地吵了一架之後,李靜又回到了女兒羽清的房間。她記得剛才自己離開的時候羽清就是象現在這樣呆呆坐著,問她什麼,她也不回答。嘴裡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一句話:“她真的再也不能彈鋼琴了?”而現在她不再重複那句話了,可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呆呆地坐著不動,看見李靜從外面進來也沒有什麼反應。看見女兒那個樣子,李靜的眼淚更止不住了。
羽清是自己的女兒,是從自己的肚子裡爬出來的。她的每一細胞都繼承了自己的特徵。林恆有一句話說得沒錯,羽清實在是太像自己了。她不想去追究女兒是不是故意弄傷閔喬的,這個對她來說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兒的每一份痛苦跟掙扎她都感同身受。自從自己認識了閩喬,在家裡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