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淚眼望著哥哥。
“是啊,我要到美國取證,一個涉外的案件,必須去。”
“你去吧,我沒事!”
“真的?”
“嗯!”
“那我就放心了。我正好還可以順路去看看遠皓,你有什麼話要對遠皓哥說嗎?想不想帶點什麼東西給他?你們不是很多年的朋友了嗎?他一直都很關心你,給你發郵件你不回,他只好發給我,問你好不好?幾乎每個星期都要發一個。”
“遠皓哥?”羽清呆呆地重複著遠皓的名字,好像很認真地沉思了一會兒,“我沒有什麼要對遠皓哥說的,我的話本來什麼都不是,說不說都一樣的。”
“那不一樣,羽清。他關心你,你也應該回報關心才對,老朋友了,起碼的問候也沒有嗎?”
“沒什麼可問候的,我問和不問,他也都是那樣活。”羽清顯得越來越沒有精神,“哥,我要回房間休息了。我很累!”
“好,那去休息一下吧,吃晚飯的時候我叫你。”羽明伸出手給妹妹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別哭了,記著,你不是一個沒用的人,你對我們每一個人都很重要。爸爸媽媽還有我,我們都需要你。你知道嗎?”
聽了哥哥的話,羽清什麼都沒說,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剛走了幾步,突然又停住腳步,回過身來,看了看哥哥,“哥,我好像從來沒對你說過,你是個好哥哥,一直都是……謝謝你!哥!”
聽了妹妹這句話,羽明的眼淚剎那間湧了出來。和羽清一起長到這麼大,共同生活了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聽她說自己是個好哥哥,第一次收到她的感謝,他也說不清心裡究竟是個啥滋味兒。
“羽明,你回來了?”羽明正在恍惚著,就見徐曉曉從房間裡出來了。“我在房間聽到了,明天要去美國,你怎麼才說呢。”
“就去一個星期,和在國內出差沒什麼分別,又不用準備什麼,現在跟你說不是一樣的嗎?”羽明答著徐曉曉的話,眼睛卻仍然在看著羽清。
“哥,晚上我要和媽出去,不能和你一起吃晚飯了。明天……明天……一路平安!”看見徐曉曉出來了,羽清和哥哥說了這樣一句話後就再也不出聲轉身回房了。
原來的羽清,自負清高傲慢,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裡放在心上。而患病後的羽清萎靡消沉一蹶不振,對什麼都漠不關心。在羽明的感覺和印象裡,無論是原來的羽清,還是患病後的羽清,都是很少會向人表達感激出示柔情,可是今天她卻對他說了兩次這樣的話,這不僅讓他有點悲喜交加,他忍不住想這是不是預示著妹妹的病正在好轉呢,她居然會對自己說出這些話來,這表示她正在改變,不是嗎?突然之間他對她更有信心了,他想等自己從美國回來以後,一定要抽出更多的時間陪她,他想只要自己像現在這樣堅持下去,就一定能把羽清從那個深淵裡撈出來,一定能幫助她重拾信心,重見光明。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他需要的時間沒有人給他了,而今天的這一句一路平安竟然會是今生妹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再怎麼也要準備一下,換洗的衣服還是需要的。”羽明正在想羽清剛才說的話,卻被徐曉曉打斷了思緒,將他拉回到現實中,“下班之前媽給我打過電話,說晚上要帶羽清去一個醫生家裡,因為正好在我家附近,媽說讓我跟她們一起去。”
“什麼醫生?”
“說是剛從國外回來的,在治療抑鬱症方面很有一套。”
“媽就是太迷信什麼專家,再有名的專家也無非要用現在正在用的方法治療抑鬱症。還是要吃現在正吃的藥,還是要接受心理輔導。羽清需要的根本不是什麼專家,她缺少的是理解是愛護。”
“我們對她的愛護也不少啊,也沒誰不理解她呀。可她怎麼說都是病人,是病人就要看醫生,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不是嗎?”徐曉曉表達了她的立場和看法。
“等我從美國取證回來,我要帶著羽清去外地度假。我和律師樓的幾個同事約好了,要一起去。你要是不想去,我也不勉強。”
“和你出去度假我當然願意了,可是我們不要帶羽清了吧,她那個樣子你怎麼能帶她出去?萬一出了什麼事怎麼辦?”
“有我在呢,不會出事的。羽清需要多參加這樣的活動,她需要融入,需要成為團體裡的一員,她尤其不應該過這種與世隔絕的生活。”
“你不是經常帶她出去的嗎?在北京城裡逛逛也就算了,何苦還要把戰線扯那麼遠,拉到外地去呢。”
“什麼叫何苦,這也是治療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