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扯。”玲玲說完起身往門口走了。
“你去哪兒啊?”趙元在她身後扯著脖子喊。
“我去找我媽,商量商量開旅社的事。”玲玲扔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出門了。
因為林羽明的突然出現,剛剛平靜下來的生活又生波瀾,也因為林羽明的出現,這些年另外一個似乎都已經被大家遺忘了的名字又被頻頻提起——那就是林羽清。 是啊,林羽清如今怎樣了呢?
澳柏林大學(Oberlin College; Conservatory of Music),這所建立於1833年的私立學校,是美國著名的音樂學院,也是林羽清目前就讀的學校。
澳柏林大學在克里夫蘭市,市名來源於他的建立者摩西。克里夫蘭的姓氏,是一座老工業城市,當年和底特律、匹茲堡、布法羅並稱為五大湖畔的明珠,憑藉優越的地理優勢,成為美國鋼鐵工業的重鎮,人丁興旺,還是美國搖滾樂的發源地。而澳柏林大學就在這個城市的西南35公里處。
羽清是在三年前進入這所學院的,而遠皓卻是在兩年前才總算拿到了一所名不見經傳的學校的錄取通知也終於獲得了美國簽證才出的國。雖然兩個人的城市相隔也不是很遠,但也總有一天多的車程,往來也不是很方便。更加上沒有車,所以遠皓很少到羽清的學校來,只有放長假的時候才會想方設法搭順風車過來看看,呆不了多少時候就又走了。本來遠皓也是想進澳柏林的,但是遠皓的英文不是很好,琴藝又日漸退步,因此便無緣進入這所知名學府。
至於羽清和遠皓的關係,一直沒有什麼變化。兩個人始終就是那樣不冷不熱的,誰都沒有什麼熱情和積極性再往前跨一步。這裡面最重要的原因還是他們對對方都沒有那種感覺。雖然出了國,羽清的心卻仍然被牢牢地絆在18歲那年的香山,而遠皓也隱隱地牽掛著北京城什剎海的一個四合院以及那個四合院裡的一個自己從未敢多親近一步的人。或者是因為沒有一個清清爽爽乾乾淨淨可以用來戀愛的心情,或者是因為想要戀愛的物件是根本不可能和自己戀愛的人,所以心念便灰了,死了。也就那樣一日一日地磨蹭著光陰。
和以前一樣,林羽清在這所學校裡仍然沒有什麼朋友。林羽清住的公寓離學校很近,她和一個學習錄音專業的從上海來的女孩子住在一起。本來以她的個性是很不喜歡與人合住的,可是離學校近的房子實在很難找,不跟人合住就找不到,沒有辦法,她也只好將就了。好在那個上海女孩子個性也比較沉靜,不是吵吵鬧鬧的那種,所以兩個人一起住了兩年多,雖然沒能成為朋友,倒也相安無事。因為沒有什麼朋友,也不熱心學校舉辦的任何活動,所以林羽清的生活基本上就是課堂,琴房,公寓在這三點上打轉。或者因為生活的圈子越來越小,生活的內容越來越單調乏味,人也變得越來越孤獨和寂寞。
林羽清在澳柏林大學的學習也一直很吃力,不是她不夠努力,也不是她真的很差,只是習慣了鶴立雞群,引人注目,習慣了明月當空,被人仰視,習慣了在百花園裡昂首怒放,傲做花魁豔壓群芳的羽清到了澳柏林以後飽嘗了不再出眾不再發光的尷尬和失落。放眼望去,周遭到處是才華橫溢的人。周圍的同學不僅在專業的學習上出類拔萃,而且在其他方面也都各有所長,愛好體育的,愛好畫畫兒的,愛好寫作的, 愛好表演的,愛好服裝設計的……。不勝列舉。他們每個人好像都有用不完的精力,對生活充滿了熱情和活力,而看看自己,就象一潭死水一樣看不見一線生機。羽清的清高傲慢的心性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毀滅性的打擊,她這才發現,原來毀了一個梁閩喬,自己也還是不能成為最好的。
既然不能成為最好的,當初又何苦要做那樣的事?因為做了那樣事,因為她無法面對苦苦教了自己十年鋼琴的教授,無法面對那個曾經為自己而受了傷的人,所以才無法繼續留在國內,而不得不飄洋過海出國來。傷了閩喬,毀了她,如今自己又得到了什麼?得到的就是不得不躲到這天涯海角來過這種孤苦的寂寞的日子?得到就是永遠沒有辦法再靠近心裡鍾愛的人?得到的就是自己不過普通得如一粒泥沙這個令人無比沮喪的結論?
不知道有多少次,在孤獨而又寂靜的夜裡,她想到了閩喬,想到了自己用力把琴房的門掩上的那個安靜的下午,想到了扶著古舊的紅漆門框的玲瓏剔透的閩喬的纖纖玉手,想到了蹲在屋頂的那隻老花貓。她心中的不安並未因為時間的流逝而淡化了,相反卻被這寂寞和空虛濃縮了固化了,最終成了一尊雕塑雷打不動地矗立在了她的回憶裡。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