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傑斯說:“放過伊森·亨特,那作為回報,你會給我什麼?”
戴娃呼吸一滯。
她驚訝抬眼:“我沒有……沒有什麼能夠給你的了。”
羅傑斯:“你可以拿性命換性命。”
“什麼?”
“託尼現在的位置。”
九頭蛇隊長丟擲自己的籌碼:“九頭蛇追蹤了他兩年才定位到後來的地點,我的人正在追查,現在他並不在那裡。當下的時間點你剛剛臥底進組織,戴娃,你很清楚他人在哪兒。”
果然。
詰問遲早會來,戴娃毫不意外。
“既然你說每個人的生命都一樣的珍貴。”羅傑斯的語氣極其認真誠懇,似乎他也是發自內心地認同戴娃的說辭:“那麼一命換一命,很公平。”
他不可能放過她的。
戴娃知道的太多了。
回到兩年前,她清楚當下所有反抗軍的訊息;而二人“重生”歸來,戴娃也掌握著無數九頭蛇的情報。因而羅傑斯不可能放她走,也不可能真的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名義上他尊重她,不處置她。
可實際上,戴娃很清楚自己是由羅傑斯親自看守的囚犯。
由他看管,由他逼問。
現在,獄卒要她用斯塔克先生的性命換取伊森·亨特的性命。
多麼經典逼問的橋段啊,區別在於她沒有受刑罷了。
戴娃絕望地閉上了眼。
羅傑斯的拇指始終抵在她的喉嚨處,九頭蛇隊長哪怕只用這麼一根手指都能夠壓碎她的喉管。
彷彿捏死牢籠中的鳥雀般輕易簡單。
“能不能……”
她艱難地給出回應:“換其他內容作為交換?”
羅傑斯恍然:“所以你現在又想到還能給我其他回報。”
若非他的姿態坦蕩,羅傑斯這番話倒像極了在嘲諷。
是的,戴娃想到了。
關在牢籠中的鳥雀還能為精心飼養的獄卒提供什麼?漂亮的羽毛,婉轉的歌聲——以色侍人罷了。
兩年前戴娃就是這麼做的,不是嗎?
於是戴娃垂下眼眸,在羅傑斯的注視下,雙手背到身後,解開禮裙後方繫著的帶子。
更衣室內如此寂靜,白色的衣帶掉落在地毯上時幾乎都能聽到聲音。
羅傑斯那雙如極地海洋般的眼睛牢牢抓住了戴娃的動作。
良久之後,他淡淡出言:“如果這是你想要的。”
誰也不能忽視他眼底無聲醞釀起的滔天巨浪。
羅傑斯的動作乾脆利落,反倒是他把戴娃抱到梳妝檯時她僵硬了瞬間,桌面上的瓶瓶罐罐覆蓋稀里嘩啦倒了一地。
兩年前他也是說了一樣的話。
那時的戴娃絕望又迷茫,她依靠替九頭蛇隊長擋槍換取了他的信任,之後卻不知道該如何更進一步。
沒有人指點,沒有接下來的指示,所以戴娃選擇了她能夠設想到的最直接的方式。
戴娃偷來了至高首領臥房的門禁。
站在臥房中央的戴娃只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愚蠢,尤其是聽到開門聲時舊傷的幻痛幾乎要掀翻她的意識。
羅傑斯關上房門,轉過身來,與今日的場景裝扮一模一樣。
黑紅色的軍裝、端莊堅定的面孔,以及那彷彿能將戴娃釘穿的冰藍色眼睛。
沒有發問,沒有解釋,沉默蔓延開來,直至戴娃羞愧又緊張到瀕臨失去意識,九頭蛇隊長闔了闔眼,終於出言。
“——如果這是你想要的,戴娃。”他的聲線中壓抑著什麼。
過去與當下的情景完全交疊。
兩年了都沒什麼長進呢,戴娃自嘲地想。
史蒂夫·羅傑斯從未說過,這是他想要的。
戴娃也不知道他想要什麼——她不能為九頭蛇隊長提供任何獨特的能力,強悍的戰力,甚至連情報工作也有大把比她做得更好的人。
可兩年來,至高首領身畔始終只有她一人。
至少這不是他不想要的。亦或者說,羅傑斯是一直在等待戴娃的意願。
至少……這還能換取斯塔克先生和伊森·亨特二人暫且生還。
“一直都是你,戴娃。”
說出這番話時,他的眼底清晰倒映著戴娃自己的身影。
她花了點時間才從吻與碰觸之中明白語句中的含義——昨日戴娃問,為什麼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