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老太君知道穆元謀害過穆連康,二房對杜雲蘿下過手,他們對爵位虎視眈眈,皇太后的讚許,她擔不起。
只是這樣的家醜,吳老太君又如何能對外說出一言片語?
“受之有愧、受之有愧!”吳老太君的聲音顫抖著,眼角溼潤。
杜雲蘿張了張嘴,想安慰,又無從開口。
吳老太君為人剛正,她知道了二房行徑的一部分,就深感愧疚朝廷,若她有一日知道了全部,她定是難以面對朝廷、面對列祖列宗。
那對老太君的打擊太大了。
如千斤重石從頭頂砸下,頭破血流,卻還要顧著祖宗名聲、顧著侯府家業、顧著世世代代的傳承,把所有的醜事都悄無聲息地處置了。
要不然,把整個侯府賠進去,吳老太君便是死了,都不能閉眼。(未完待續。)
第五百七十八章 勸說
正月初一,原本該是熱熱鬧鬧的。
吳老太君卻推說累了,在屋子裡歇了一整日。
年節裡忙碌,媳婦們回孃家探親,公候伯府各家的宴席不斷,杜雲蘿藉口挺著大肚子出行不便,推了不少應酬,在韶熙園裡偷閒。
錦蕊提了食盒進來,笑著道:“夫人總說嘴裡沒味道,奴婢厚著臉兒,從單嬤嬤那兒討了些老太君的醉棗兒,夫人嚐嚐?”
“呸!”杜雲蘿笑著啐她,“明明是祖母憐我,讓單嬤嬤分些棗兒給我,你就是借花獻佛。”
錦蕊抿唇直笑。
醉棗入口,淡淡酒香後頭,是棗兒的甜味,杜雲蘿不由多吃了幾顆,這才放下了筷子。
玉竹打了簾子進來,垂手道:“夫人,老太君請您過去。”
杜雲蘿不敢拖沓,匆匆到了柏節堂,剛邁進去,就見朱嬤嬤和柏節堂裡的兩個婆子,站在廡廊下的避風處說話。
走到正房外頭,杜雲蘿問守門的小丫鬟:“二嬸孃在屋裡?”
那丫鬟點了點頭。
杜雲蘿邁了進去,在明間裡去了去身上寒氣,這才入了西暖閣。
吳老太君坐在羅漢床上,瞧起來比前幾日精神,練氏就坐在下首,眼角隱隱泛紅。
杜雲蘿請了安。
吳老太君讓她在身邊坐下,道:“你二嬸孃來跟我說連慧的事兒。”
穆連慧的事情?
杜雲蘿挑眉。
練氏苦苦一笑,接了話過去,道:“連瀟媳婦,晉尚死了也有半年了,孰是孰非,今日暫且不說。
送慧兒回去的時候,她婆家人說過,咱們孃家人什麼時候想過去看慧兒,就隨時過去。
話是在那兒,但三五不時過去看望,到底是太招眼了。
京城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嘴巴又長在人家臉上,誰知道又要添多少嘴舌,所以這半年,我也就最初的時候去了平陽侯府一回。
這幾個月,我人是沒過去,心是一直揪著的。
我就這麼個女兒了,她日子過得好,我高興,過得不好,我恨不能多使一份力。
她現在肯定是過得不好的。
她婆家那幾個,你也是見過的,尤其是那個小姑子,什麼規矩、什麼禮數,根本不放在眼裡。
我琢磨著,大過年的,那小姑子肯定會回孃家,那一張嘴,又不知道會怎麼說慧兒。
慧兒的脾氣,我這個當孃的都要擺手的,我真是怕她吃虧。
我就和老太君商量著,這兩日過去看她一回,一來安慰安慰她,二來也要平陽侯府記著,我們慧兒不是沒有孃家可依的。”
這一番話,練氏說得動情不已,眼中淚花點點,一副慈母面容。
杜雲蘿靜靜聽練氏說完,心中冷冷一笑。
穆連慧那個脾氣,又是兩世為人,怎麼可能吃虧?
她重活一朝,也算是小心算計,有做成的,也有沒做成的,卻沒有吃過什麼虧。
唯一一次吃虧,還是叫穆連誠給坑了。
穆連慧再是聰慧,也想不到穆連誠會跟晉尚去擺什麼舅爺威風,也沒想到晉尚竟然就被穆連誠說服了,而那個外室又是個狠的,把她的計劃盤算全部給破壞了。
現在的穆連慧,算得上是一無所有。
杜雲蘿肯定穆連慧不會坐以待斃,跌過一次跟頭了,只會更加謹慎細緻,晉環那個衝動性子,能讓穆連慧吃什麼虧?
說不定要反過來,晉環會落在穆連慧手裡,吃個啞巴虧。
這些話,杜雲蘿只能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