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氏抬眸看青松,她一身半新不舊的水藍褙子,臉有些圓,看起來比她的年紀還小了幾歲。
“老爺的風寒為何還未好?”練氏挑眉,盯著青松道。
青松站得筆挺,低眉順目地答道:“回太太的話,老爺的風寒早前就已經好了,只是傷了肺,才會一直咳嗽。
奴婢也問了大夫了,大夫說,吃藥不如食補。
奴婢就讓廚房裡備了梨子,又取了些川貝,每日一個,給老爺燉湯飲用。
太太請放心,奴婢一定伺候好老爺。”
聞言,練氏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不知道為什麼,青松這一板一眼的回答總叫她有些不舒坦,可又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原因。
練氏還想訓斥青松幾句,朱嬤嬤趕忙打了個圓場,道:“夫人,這個時辰,老爺差不多要回來了,不如讓青松趕緊過去伺候,免得老爺身邊短了人手。”
練氏一怔,見朱嬤嬤暗悄悄與她擺手,她深吸了一口氣,忍住了心頭火氣,繃著臉點了點頭。
青松默不作聲退了出去。
朱嬤嬤低聲開解練氏道:“太太,這個青松,到底是柏節堂裡的人手,是老太君借過來的,她也沒做錯什麼事兒,您可別訓她。”
“一個丫鬟,我還訓不得了?”練氏咬牙,低低咒罵兩句,嘆息一聲,態度也軟和了許多,“我現在就是個斷了腿的,她是老太君身邊的紅人,我連罵她都要掂量掂量了。”
朱嬤嬤聽著心裡發酸,道:“太太莫要這麼想,再說這個青松是四太太那兒的人……”
二房是把長房、三房得罪慘了,那些舊事擺上檯面,絕不可能善了。
四房那個陸氏是唯一的局外人,
只是,無論是出言的朱嬤嬤,還是聽著的練氏,內心裡都明白,一旦到了那個時刻,陸氏是絕對不會與二房站在一塊的。
“老爺的身子骨,奴婢昨兒個瞧著,似乎也沒那麼差,”朱嬤嬤搜腸刮肚地想安慰練氏,“身形沒有消瘦,臉色也好,就是咳嗽止不住,再調養一些時日……”
“老朱,”練氏猛得就打斷了朱嬤嬤的話,“怎麼什麼都是要調養一些時日?我的腿,老爺的身子,這麼調養下去,當真有一日比一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