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取綿延之意,吳老太君是盼著府中香火興旺,一代延一代。
揚子的《輶軒使者絕代語釋別國方言》中寫過,“施於年者謂之延,施於眾長謂之永”。
老侯爺未知天命,穆元策和穆元銘僅過而立之年,而穆元安更年輕。
吳老太君白髮人送黑髮人,如今盼著的,也就是子孫能健康長壽。
嫡長房嫡長孫,寄託了老人所有的希望。
周氏含著淚,頷首道:“延哥兒,這名字好聽,能得老太君賜名,我們延哥兒定然是個有福氣的。”
名字就此定下,芭蕉伺候了筆墨,周氏給嶺東寫了信。
徐氏把金鎖片交到了周氏手中。
周氏明白她心意,握著徐氏的手,重重點了點頭。
風毓院裡,練氏回來後就歪在榻子上緩了大半個時辰,而後喚了朱嬤嬤,讓她去尚欣院裡看看。
朱嬤嬤走了一趟,聽說下午蔣玉暖和娢姐兒大哭了一場,她不由惴惴起來。
尚欣院裡伺候的人手幾乎都是練氏安排的,朱嬤嬤不敢瞞著,硬著頭皮道:“姐兒歇午覺,醒來就哭得傷心,二奶奶心疼壞了,一邊哄一邊哭,好不容易哄住了。”
練氏揚手把几子上的茶盞撫到了地上,碎開了。
她胸口起伏,氣道:“老朱你莫要替她隱瞞,定是她把姐兒招哭了!我都沒哭,她哭個什麼勁兒!”
朱嬤嬤趕忙給練氏順氣,又喚人進來把碎茶盞清掃了。
練氏擺了擺手:“我沒事,算了,不跟她計較。你去跟老爺和慧兒都說一聲。”
朱嬤嬤猶豫。
“就說事,別的一句都別提了,他們想怎麼打算盤都由著他們,也免得又來說我沉不住氣。”練氏忿忿道。
朱嬤嬤應聲。
東跨院裡,穆連慧躺在榻子上看書,臨珂坐在一旁,認真替穆連慧繡嫁妝。
婚事定下之後,穆連慧依舊跟個沒事人一樣,每日裡我行我素,什麼蓋頭什麼嫁衣,跟她沒半點關係。
練氏氣過惱過,穆連慧不肯動手,逼也逼不出來,也只好讓臨珂代勞。
朱嬤嬤說了杜雲蘿生子的事情。
穆連慧捏著書冊,半晌沒說話,良久道:“知道了。”
如此反應,也在意料之中,朱嬤嬤轉身退了出來,又去前頭尋穆元謀。
穆元謀的反應和穆連慧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