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雲蘿心中一暖,朝楊氏笑了。
楊氏這是把責任都攬在了肩膀上,杜雲蘿感激楊氏的這份心。
不急著往京中報信,但杜雲蘿迫切想讓穆連瀟知道。
待送走了楊氏和顏氏,杜雲蘿尋了九溪來。
九溪已經聽說了,進來之後就咧著嘴給杜雲蘿行了個大禮道喜。
杜雲蘿咯咯直笑:“去山峪關跟世子報一聲。”
九溪連連點頭:“夫人放心,奴才馬上就出發,爺知道了,肯定樂壞了。”
杜雲蘿莞爾。
她懷孕了,就是幾家歡樂幾家愁。
穆連瀟高興,而二房那裡肯定是不高興的。
不高興也拿她沒辦法,練氏的手一時半會兒還伸不到嶺東來。
九溪正要退出去,杜雲蘿心思一動,吩咐他道:“若世子要往京裡報信,就跟他說,我已經報了,讓他只管放心。”
九溪前腳剛走,後腳錦蕊就端了湯藥過來。
“您放心,錦嵐又跑了兩家藥行,確定了藥方是安胎藥。”錦蕊道。
杜雲蘿仰頭飲了,又含了一口蜜煎。
嘴裡苦味散去,留下甜甜味道,杜雲蘿不由勾起了唇,笑了。
“嘗著不夠甜。”杜雲蘿嘀咕著。
她的心情,可比這蜜煎甜多了。
兩世為人,終於懷上了屬於她和穆連瀟的孩子。
即便月份還淺,還感受不到孩子的存在,但杜雲蘿的心中已經歡喜極了甜蜜極了。
她靠著秋香色繡金錢蟒的引枕,眯著眼睛想,穆連瀟知道的時候,會有多高興呢。
會不會像邵元洲一樣,樂得走路都撞柱子?
她捨不得他撞柱子呢。(未完待續。)
第三百七十五章 遺憾
山峪關的夜色與京城不同。
夜風極大,站在城牆上,鎧甲頭盔擋住了不少風,可吹在臉上依舊陣陣生痛。
眼前的戈壁黃沙在月夜之中依舊看不真切,唯一叫人喜歡的只有這星空,在月色之下依舊不掩璀璨的漫天星辰。
與北疆草原的星空很像,又有些許不同。
穆連瀟記得他在信中給杜雲蘿說過那星空,杜雲蘿很是嚮往。
想起嬌妻那比星星還燦然的杏眸,穆連瀟不知不覺露了笑容。
鳴柳已經在鎮子上尋好了院子,比不得宣城的小院,更比不得京中,但已經是這邊境之地難得的好房子了。
等準備齊全傢俱,就接杜雲蘿過來住上幾日,滿足她想看城牆、荒漠、星空的心思。
穆連瀟在城牆上走了個來回。
守夜計程車兵們站得筆直,目光直視前方。
黃大將軍御下嚴格,即便是三五年都遇不到韃子的山峪關,兵士們也沒有偷懶。
穆連瀟見到了葉毓之。
來山峪關幾月,葉毓之身上的那股京城勳貴公子的溫潤氣質散了不少,整個人叫這大漠的狂風吹黑了些,也精壯了些。
除了偶爾被黃紜和穆連瀟拖著吃頓好的,平日裡,葉毓之與一般士兵同住同吃,一道操練戍守。
葉毓之坦然處之,反倒是兵士們在最初時候很不適應,躲著葉毓之不與他來往。
直到有人請葉毓之寫了家書。
兵士們幾乎都是窮苦出身,沒有念過書,能寫自己名字的就已經算不錯的了。
軍營裡能寫能唸的多是將領,兵士們不敢去勞煩,便有人想到了葉毓之。
葉毓之為人爽朗,又有心與他們處好,便幫著寫了。
有了一人就有兩人,慢慢的,葉毓之算是融入了現在的生活。
穆連瀟倚著城牆,低聲問他:“手上的傷好了嗎?”
葉毓之抬起手來揮了揮:“好了。”
夜色漸漸散去,天邊吐了魚肚白。
換防的兵士們上了城牆,穆連瀟不疾不徐步下城樓,回到了自己的院子裡。
鳴柳打了水給穆連瀟梳洗,嘴中說著傢俱的事體。
“聽起來差不多了,”穆連瀟把帕子丟回水中,活動活動筋骨,“讓疏影接著辦吧,你去宣城接夫人過來。”
鳴柳應下,從屋裡退出來,剛要把水倒了,就見九溪風塵僕僕地推開了院門。
“你怎麼來了?”鳴柳問他,“夫人又讓你給爺捎好吃的了?”
九溪瞪了他一眼,自己憋不住,咧嘴就笑了:“等著領賞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