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硬著頭皮應了。
李欒的衣襬上還有被霍子明弄髒的酒漬,他毫不在意,經過穆連慧身邊的時候,桃花眼中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叫人分辨不出他的心情:“鄉君做事自有一套章法,皇祖母跟前,還要鄉君仔細說道說道了,畢竟,今日在場的人裡頭,在慈寧宮裡,誰也沒有鄉君的面子大,膽子大。”
穆連慧垂著眼瞼,縮在袖中的雙手緊緊握拳,掌心一排月牙印,她亦渾然不覺,半晌抬起頭,直直盯著那雙桃花眼,道:“瑞世子,等這裡處置妥當了,我就進宮去。”
李欒勾唇,再不說什麼,抬步出去了。
直到再也聽不見李欒的腳步聲,穆連慧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李欒說得一點也不錯。慈寧宮裡,她的面子極大。
她敢借望梅園設宴,她敢讓施蓮兒赴宴,她敢惹是生非,她有這個膽子也有這個臉面。
不僅僅是仗著皇太妃寵愛和皇太后的看重,她真正的立身之本,是她姓穆,她是定遠侯府的姑娘。
只要不是犯了不可饒恕的罪過,依著定遠侯府幾代忠烈鮮血,宮裡頂多就訓斥兩句罰上幾日。不會真的把她如何如何了。
畢竟。邊疆依舊不太平,穆連誠、穆連瀟,甚至是穆連喻,都要上戰場的。
而且。馬上就要過年了。
當年老侯爺與三個兒子的靈柩回京時。正好也是元月。
有這份鮮血忠義在。僅僅是在設宴時鬧出了些不傷經動骨的事端,誰會下狠手收拾他?
還有半個月就是元月了,這個當口。就這事情尋定遠侯府的麻煩,京城百姓可都沒有忘了那日白茫茫遮天蔽日一般的紙錢呢。
所以,皇太后不會,皇上不會,那些愛嘰嘰喳喳上帖子告狀的言官更不會。
像施蓮兒這等芝麻大小的事情,翻過年,貴人們就忘了,哪裡會連定遠侯府一塊怪罪?
等戰事一起,穆家的一場勝仗,就把什麼都賺回來了。
兩廂權衡利弊,穆連慧根本不怕。
而東間裡。
施蓮兒也已經回過神來,丹鳳眼瞪大,捂著發痛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