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白。
杜雲瑛握住了苗氏的手:“我剛剛使人去尋了,她若是真要尋事,可別怪我不顧情面。”
苗氏倒吸了一口涼氣,忍不住往夏老太太那兒看去,夏老太太哈哈笑著與幾個相熟的賓客說話,全然沒有留意到這廂情況,饒是如此,苗氏也是後背一涼。
若真出了些事體,不說杜雲瑛顧不顧情面,苗氏都恨不能沒有苗若姍這麼一個侄女。
夏老太太跟前,她還怎麼抬頭做人!
苗氏提心吊膽,又不能撇下賓客親自去尋,耐著性子與賓客們應付了幾句。
這心不在焉的模樣落在杜雲諾眼中,她不禁抿唇輕笑。
過了一刻鐘,才有婆子笑著進來,只是那笑容格外勉強,眼底全然沒有笑意。
苗氏的心咯噔一下。
那婆子走到苗氏身邊,彎腰附耳說了兩句。
苗氏的臉霎時慘白,擱在膝上的手瞬間拽緊了,她咬著牙關道:“曉得了,莫聲張。”
看苗氏如此模樣,杜雲瑛便知不好,杜雲蘿亦皺了眉頭。
等把各家賓客都送出了門,苗氏才收斂了笑容,匆忙回去。
夏老太太乏了,叫眾人各自散了。
杜雲蘿揣著心事隨著甄氏與杜雲茹回了清暉園,剛入了座,甄氏便喚了水月進來。
“去打聽打聽,到底是出了什麼事體。”甄氏說道。
水月應聲去了。
杜雲蘿靠在甄氏懷裡,道:“母親瞧出來了?”
甄氏撲哧笑了,拍了拍女兒的背:“我又不傻,剛剛花廳裡,差不多是人人都曉得府上出了些狀況,採兒又一直不見人影,估摸著這事體是與她有關了。我讓水月是打聽,這一去,不說旁的,定遇見蓮福苑和安豐院的人手。”
杜雲蘿眨巴眨巴眼睛,薑還是老的辣,果真是不假的。
甄氏只是不愛摻合這後宅妯娌鬥爭,不表示她什麼都不明白。
饒是下了封口令,但這內宅裡又有什麼秘密可言?
水月花了些工夫,也就弄明白了。
苗若姍在後花園裡遇見了杜雲琅,她上前說了幾句,杜雲琅轉身便走。
苗若姍大著膽子去拉杜雲琅袖子,哪知一個不好,腳下一滑摔入了池水裡,杜雲琅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虧得被杜雲瑛打發了去尋苗若姍的人手正好尋來,趕忙把苗若姍撈了起來。
杜雲琅匆忙去了前院,苗若姍被帶回了水芙苑,苗氏回去之後好一通發作。
“我倒是小瞧了她!”杜雲茹愕然,“失足落水?是想與二哥哥一道落水吧!也虧得她想得出來。”
甄氏一個勁兒地搖頭:“姑娘家名聲何其要緊,雲琅又是訂了親的,她怎麼如此糊塗!
杜雲蘿悄悄拽緊了手心。
從前她也落過水,是被人設計的。
那年的婆駝山法音寺,她替甄氏去放生池邊放生,與穆連瀟兩人雙雙落水。
杜雲蘿不會水,放生池不深,她的個頭卻站不住腳,又驚又恐,身邊的婆子也都是旱鴨子,她只能本能地抓住了身邊的穆連瀟。
穆連瀟把瑟瑟發抖的杜雲蘿帶上岸的時候,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怕的,她連哭都哭不出來。
法音寺裡香客多,這麼大的動靜,多少人瞧在眼中。
一個是定遠侯府的世子,一個是未婚的官家姑娘,為了名聲,侯府匆忙入宮請旨,杜雲蘿捧著聖旨時仿若又落入了那放生池中,雖是酷暑,那池水還是冷得她渾身哆嗦。
很多年後,杜雲蘿都只當那次落水是意外,放生池邊香客多,推挪落水也是可能的,直到晚年時醒悟過來,才知是練氏的手段。”
杜雲茹臉皮薄,說了兩句便不提了,耳邊安靜,她隱約覺得怪,偏轉過頭卻見杜雲蘿咬著下唇垂著眸子不吭聲了。
“這是什麼了?”杜雲茹輕輕推了杜雲蘿一把,“我還當你定要義憤填膺呢。”
杜雲蘿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一道落水,這是最有效的法子,不是嗎?”
“你……”杜雲茹一窒,她有點鬧不明白杜雲蘿的話了。
杜雲蘿擠出笑容來:“的確是有效的法子,虧得二哥沒有一道落水,採兒姐姐又是叫婆子們救上來的,不然……”
不然這後頭的事情,可不好收場了。
安豐院裡,東跨院裡剛剛點了燈。
杜雲諾坐在燈下,聽丫鬟說完,詫異地睜大了眼睛:“落水?我當她是隻膽小的兔子,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