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與老太爺是怎麼想的,到了如今,為了名聲,這婚事也只得應了。”
夏老太太眸色深深:“雲蘿可有說過願不願意?”
“她一個心性未定的孩子,哪裡知道什麼?”這事體上,甄氏是絕不會說實話的,“不過是聽話兩字而已,但我琢磨著,她如今有些慌。”
苗氏心中暗哼,她是從杜雲瑛嘴裡曉得過情況的,什麼心性未定,杜雲蘿那分明是有自個兒主意的。
只是這些話若是說出來,平白就把杜雲瑛拉下水了,苗氏才不做那等傻事。
見夏老太太面色不虞,苗氏還是大著膽子,道:“可憐呦,她慌什麼呢?”
甄氏順著苗氏的話,道:“怕叫外頭瞧不起,說兩家為了遮羞才匆忙定婚事,畢竟,之前可是一點兒風聲都沒出過的。老太太,二嫂,不是我說,這累得不僅僅是雲蘿呀。雲茹夫家最好臉面了,雲瑛又要及笄……外頭人說得不好聽,家裡,雲蘿也怕姐姐們為了這事兒惱她……”
這幾句話,說得苗氏心頭髮酸,掏出帕子來擦了擦眼角:“這孩子!分明不是她的過錯,卻要惹來一堆麻煩,還要擔驚受怕的,真是……”
說的似是杜雲蘿,苗氏又何嘗不是在為杜雲瑛叫屈。
杜雲瑛才是真真正正的無妄之災!
夏老太太也不好受,她偏愛杜雲蘿,見她吃個啞巴虧,也是千般萬般捨不得,嘆息道:“改明兒石夫人就該來了,我們先聽聽侯府那兒的意思。”
甄氏應了一聲,又道:“老太太,媳婦有個主意,只是不曉得妥不妥當,因而來和老太太商議。”
夏老太太捧起茶盞抿了一口,示意甄氏說下去。
“外頭風言風語的,就是因為誰也不知道兩家本來就在議親,還以為是雲蘿做事出格,這事兒,光靠嘴巴是說不明白的,媳婦想,能否讓侯府去請聖旨?媳婦知道聖旨不好請,可若有聖旨,誰敢說我們雲蘿?誰敢低看我們杜家的姑娘?”甄氏說完,朝苗氏使了個眼色。
苗氏一個激靈,心思轉得飛快。
事已至此,她便是在蓮福苑裡鬧上一回,也不見得能給杜雲瑛減小損失,反而會惱了夏老太太,連之前說好的正賓人選,指不定都飛了。
可若是能像甄氏說的,讓定遠侯府請了聖旨來娶杜雲蘿,那杜雲瑛豈不是也能漲些臉面?
外頭都說,杜家幾個姐妹親密,杜雲瑛出入又常常與杜雲蘿一道,丟臉時一併連累了,得了好處時,總不能拉下吧?
苗氏倒也不是想佔便宜,而是覺得已然吃虧了,回多少本算多少本。
見甄氏示意她,苗氏小算盤一打,便定了主意:“老太太,我聽著三弟妹的話有些道理。捧著聖旨嫁出去,我們家還沒出過這麼風光的姑娘呢。”
曉得夏老太太偏心,苗氏特意在風光兩字上咬了音。
杜雲蘿是夏老太太的心尖尖,能叫她風光,夏老太太總不會阻著攔著了吧?
夏老太太好笑地看著兩個兒媳:“你們倒是會開口,那是什麼?那是聖旨啊!我們杜家開府到現在,也就老太爺得的聖旨供在祠堂裡。”
苗氏心中不屑極了,她還記得夏老太太前回說起考進士時的口氣呢,聖旨難求,進士就好考了?
心裡置氣,嘴上是萬萬不敢翻舊賬的,苗氏賠笑道:“就是難請,這才費了些工夫,我們兩家早就商議好了,只是定遠侯府多年沒辦過喜事了,又是世子爺的大事,這才約定,等到端午進宮請安時求聖旨……”
苗氏一面想一面說,倒是把這事兒給說圓了。
夏老太太再是生氣,見苗氏說故事一般,反倒是有些哭笑不得:“面子裡子都讓你說全了!”
甄氏亦淺淺笑了笑,夏老太太鬆了口,底下事體又方便些:“老太太,事情遲則生變,安冉縣主那裡……”
夏老太太眯著眼頷首:“行了,你們的意思我知道。雲蘿是我的孫女,我定是為她考量的。本來我們就是抬頭嫁女兒,沒的叫外人一番說道,就連規矩都失了。”
甄氏應了,陪著說了幾句話,見無事了,便退了出來。
苗氏原還想再提一提杜雲瑛的事情,怕過猶不及,便也隨著出來了。
妯娌兩人一前一後出了蓮福苑。
苗氏喚住了甄氏,道:“三弟妹,都是當孃的,我也不和你繞圈圈,雲瑛的及笄禮,是我現今心頭的大石。”
甄氏眉宇一挑,苗氏剛剛幫她說話,這是來討回了。
也好,你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