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骨氣的,成與不成,不要讓人覺得我們勢利眼。
這句話,在楊氏手中成了令箭,說什麼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莫欺少年窮,一個人拍板定下了,更是想著法子暗悄悄接濟沈家,讓沈家大郎赴京趕考。
沈家大郎入京時來過杜府請安,作為晚輩,規矩不可免,況且,科舉除了學問運氣,還要些人脈,杜公甫在京中雖不及從前呼風喚雨,但也還是那句話,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兩家已然訂了親,夏老太太放了話,親戚走動,不許露出些鄙夷和怠慢來。
杜雲蘿自然沒見到沈家大郎,但杜公甫一見之下很是喜歡,又問了杜家情況,曉得杜家二郎年紀不大,學問卻比做哥哥的還要好,不禁越發滿意。
到了發榜那日,沈家大郎金榜題名,得了個二甲,入了翰林院當了編修,杜家這兒歡喜的有,妒忌的也有。
沈家大郎留在京城,逢年過節時從沒有疏忽了禮數,廖氏有一回在夏老太太跟前提過,說著大郎已是出色,不曉得做弟弟的如何。
夏老太太笑容滿面,楊氏能一挑一個準,她這個老太婆還要費什麼心思?
“今時不同往日了,沈家已經有一個進士,等將來新姑爺再謀了功名,咱們稍稍幫襯些,二姑娘也是正兒八經的官太太了。”廖氏順著夏老太太道。
“與其說是沈家運數到了,不如說是我們雲瑚旺夫,”甄氏開口道,“沈家敗落了幾十年了,剛剛和雲瑚訂了親,立刻就時來運轉,蹦出一個進士來。要我說啊,都是我們雲瑚厲害。”
第十九章 風言
甄氏的這番話夏老太太愛聽,連聲道:“說得不錯,說得一點也不錯。才定親就如此了,等雲瑚過門,二郎保不準能得頭甲呢。”
夏老太太高興,身邊丫鬟婆子趕忙迎合奉承。
一人一言,說那沈家大郎進京時是二十三歲,有兒有女,因著從前沈家困難,他作為長子要扛起家業,至於仕途,只能是夢裡想一想了,就盼著多攢些銀兩,莫要耽擱了弟弟的前程。
直到和杜家定親,眼瞅著日子變化了,杜家大郎才聽了家中勸,重新捧起了書冊。
也是命該如此,春闈時中了。
這些話說得老太太心花怒放,杜家的姑娘,本就該有如此好命數。
苗氏坐在一旁,臉上堆著笑,心中卻忍不住啐了一口。
進士,進士是那街口的燒餅,想得就得了?
杜懷平考了多少回了,還不是次次名落孫山,到最後只能頂著個舉子名頭幫著家中打理生意?
官太太,苗氏做夢都想做官太太,家中妯娌們人人都是,就她頭出角,什麼都不是。
這要是換作在尋常人家,出些銀子捐個官,偏偏杜家“老實本分腳踏實地”,不肯捐官,讓苗氏只能眼饞。
她這輩子要當個誥命,大概只能指望兒子爭氣了。
廖氏說了不少好話,突然話鋒一轉,道:“老太太,雲瑚定了親事,往下就是雲瑛了呀。”
苗氏抬眸看向廖氏,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這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苗氏知道,杜雲蘿的婚事快要定下了,這等於是越過了杜雲瑛和杜雲諾。
杜雲諾心裡好不好受,苗氏不知道,但她知道,她自己和杜雲瑛心中是相當不舒坦的。
“是啊,是到年紀了。”夏老太太若有所思地道。
苗氏悄悄看了一眼身邊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杜雲瑛,暗暗嘆了一口氣。
杜雲瑛和杜雲瑚只差了幾個月,現在卻是截然不同的狀況。
苗氏怕再說下去,女兒會越發不好受,趕緊轉了話題:“信上說,雲韜媳婦懷上了?”
見苗氏盯著她,杜雲諾便應聲道:“二伯孃,信上是這麼寫的,說大嫂半個月前診出來的。”
廖氏彎著眼睛直笑。
苗氏背後一涼,一下子明白過來,當即想甩自己一個耳刮子,她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果不其然,夏老太太深深看了她一眼:“雲琅也不小了,早些定了日子,把馨丫頭娶進門吧。你怕雲琅沒個正行,娶了媳婦,就不一樣了。”
苗氏訕訕笑了笑,想糊弄過去,見夏老太太一副較真模樣,只好點頭。
馨丫頭指的是夏老太太孃家外甥的女兒夏安馨,今年剛剛十四,比杜雲琅小了三歲。
要苗氏說,杜雲荻和夏安馨的年紀合適些,再不行,杜雲瀾也成,卻偏偏說給了杜雲琅,夏老太太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