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沒有給練氏,含糊張嘴道:“母親,我們什麼事兒沒做過?您真要忌諱鬼神,您早睡不踏實了。”
練氏被她一句話堵回來,臉色不由就白了白。
頓了良久,練氏才道:“娘來尋你,就想你跟你父親去說一說,娘看不懂他在做什麼,你總能明白吧?”
穆連慧抿唇。
穆元謀現在做的事情,她其實也是看不懂的,但她並不想去摻合了。
指出穆元謀的失誤,無異於再攪和進去,她好不容易才脫身,好不容易才讓杜雲蘿不死死盯著她,又怎麼會傻乎乎再去蹚渾水?
她有她的目標,她的目標不允許她做蠢事。
練氏等不到穆連慧的回應,心裡愈發煩亂,東拉西扯說了許多,最後只化作一聲嘆息。
她不由自主地捏緊了雙手,指尖發白,喃道:“若是連喻還在就好了……”
若是穆連喻還在,一定會聽她這個做母親的說話的。
可惜,她的連喻不在了。
滿荷園毀了她的連喻……
思及此處,練氏再也不肯在此處待下去,招呼了人手送她回去。
再在這兒,她怕是要厥過去了!
練氏匆匆離去,穆連慧把書冊扔開,眼底滿是嘲諷。
她是不喜歡滿荷園,但練氏比她更不喜歡……
穆連慧翻了一個身,閉上眼睛時,腦海裡劃過的是晉環的身影。
分明是個蠢的,卻還是有人掏心掏肺,恨不能叫她少受一日罪過。
興安伯府與平陽侯府約定了三年,原本穆連慧也該守足三年再歸家的,但架不住平陽侯世子夫人的一片“心”。
讓穆連慧提前歸家,就是讓世子夫人有了再過一年半載去和興安伯府求情的籌碼。
就為此,這半年來,世子夫人沒少在穆連慧跟前說好話,面子裡子都不顧了,幾乎是求著央著哄著穆連慧把過繼的人選定下,又早早回了定遠侯府。
穆連慧自問心思沉,也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到底還是在世子夫人跟前讓了步。
羨慕嗎?
也許,真的有那麼一丁點的羨慕吧……
就像穆連慧曾經與杜雲蘿說的那樣,練氏為她做的,實在太少了,少到她做了兩輩子的穆連慧,想要回過頭去翻出些練氏對她的好,竟然模糊又遙遠。
那些練氏疼她寵她的畫面,委實太久遠了,久到她狠狠想過一回之後,就再也不肯去想了。
穆連慧往內室方向掃了一眼。
穆元婧吞金自盡的那張大床早就被她搬走了,現在裡頭擺著的是她的床,穆連慧半支起身子來,自言自語道:“什麼東西都比不得……”(未完待續。)
第七百零一章 猜測
京城的天漸漸轉暖了,春風拂面,吹得人心情舒暢。
不說白日裡,便是夜裡,只披著單衣,也不覺得冷。
守夜的是柔蘭,內室裡有動靜,她睡在外頭的榻子上,不敢隨意翻身,怕叫裡頭聽見,只能拿被子蒙著腦袋。
卻又不敢真的捂住了耳朵,怕主子叫水時自個兒聽不見。
如此煎熬著,許是白天累著了,竟混混沌沌打起盹來,直到裡頭催著要水了,柔蘭才一個翻身,趿著鞋子披了外衣,站在簾子外頭,不輕不重應了一聲。
開了房門,倒是不冷,柔蘭去小廚房裡說了一聲,沒一會兒就有熱水送進了房。
遠遠傳來打更的聲音,她揉了揉發澀的眼睛,不知不覺四更天了。
再過會兒,都要天亮了。
做丫鬟不比當主子。
穆連瀟起來練功的時候,柔蘭早就收拾妥當了,哪怕是一夜沒睡踏實,也不敢在主子跟前露出疲態來。
錦蕊過來,拉著柔蘭走到一旁,低聲問她:“昨兒個半夜叫水了?夫人起身了沒有?”
“夫人還未起,”柔蘭咬了咬下唇,有些不自在地答道,“是叫水了的。”
錦蕊又問:“讓廚房裡準備雞湯了嗎?”
柔蘭一怔,臉上越發紅通通的:“頭一回伺候,忘了這事兒了,我這就去說一聲。”
從連翹出府之後,柔蘭就成了韶熙園裡的一等。
身邊的丫鬟一批換一批是難免的,可畢竟柔蘭“初來乍到”,杜雲蘿不適應,錦蕊便沒安排柔蘭守夜。
直到前幾日才正常排上的。
因而柔蘭的確是頭一次遇見夜裡要水的狀況,她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總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