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的。自他身邊行過之人,都會下意識地看他一眼,然後心情莫名其妙地低落下來。
正行走之際,他突然感覺到似是有人在盯著自己看,一抬頭,便看到前方不遠處,景易遠正呆呆地看著自己,眸中盡是掩飾不住的驚訝。
施然嘴角扯了扯,勉強露出個微笑來,然後也不說話,就那般自他身邊走過,繼續向前而去。
身後傳來景易遠的聲音:“施道友,你且等等。”
施然頓住了腳步,任由景易遠追上自己,立在了自己身前,然後淡淡地道:“景道友可有事情?”
景易遠上下看了看施然,驚道:“施道友,十幾年未見,你修為進境神速,只是,你因何變成了此時之狀?”
施然一怔,道:“什麼此時之狀?”
景易遠嘆了口氣,摸出一面鏡子來,遞給他道:“修行之人,不應該衰老地如此之快的。”
施然怔怔地望著鏡中之人,那人的容貌仍然一如往昔,只是雙眸之間,卻又多了幾分哀思和深沉。更重要的是,鏡中人雙鬢之處,已然出現了點點斑白,看上去便如同凡俗之人五六十歲一般。
而事實上,作為修行者,施然自己雖然此時已經有五十多歲,但是他的身體機能,比之最強壯的年輕人還要好。他卻是怎地,會雙鬢斑白呢?
只有施然自己知道,十幾年間,他是如何懷念那短短的數月的時光。
霎時之間,他心頭突然湧上記憶碎片中的一段詞來: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
他呆的片刻,將那鏡子推開,道:“心裡有些事情而已。嗯,十幾年不見,道友風采更勝往昔。紀道友如今可好?”
景易遠道:“紀師兄已然通竅第三脈,同道友修為相仿。倒是我,嘿嘿,目前還只是通竅第二脈,讓道友見笑了。”…;
兩人邊走邊說,尋了個小茶館坐下,聊了起來。
施然問道:“道友來此小鎮,有何貴幹呢?”
景易遠苦笑道:“最近世間頗不安穩,萬通鏢行運送我山海宗的鏢,都失了好幾次。宗門震怒,於是我等修士便被派了出來,隨鏢車行走,也算是個鍛鍊了。”
施然奇道:“那盜匪會如此強大,竟然需要動用通竅期的修士麼?”
景易遠正色道:“誰說不是呢,數十年前,盜匪還只是疥癬之疾,這幾年來,盜匪已然越來越多,甚至有的鄉鎮、縣城都遭到盜匪的正面衝擊,諸般有價值之物被搶奪一空。”
他嘆了口氣,道:“一旦修士不把自己當修士,願意去做盜匪,那便真是天下要大亂了。”
他望著施然,道:“這十多年收成都不是很好,諸般靈谷產量都很低,嗯,你可能還不知道,黃芽米此時的價值已然翻了一倍,而且還經常供不應求。幾個最大的靈谷販售商,每日裡都是限量出售靈谷的。至於靈草,也同靈谷的情形相彷彿,時常有價無市。”
施然默默地聽他說著這些,最後道:“十幾年前,我連夜離開瑞雪城,後來如何了?”
景易遠苦笑道:“你倒是爽快,拍拍屁股走了乾淨,後來焰流火宗及東海巨鯨宗找上我山海宗,卻被我宗門拒之門外。哼,什麼時候我山海宗行事,需要焰流火宗及巨鯨宗來過問了。他們自己宗門的人修為不強還愛惹是生非,死在了瑞雪城,關我們什麼事。焰流火宗和巨鯨宗只得悻悻而歸,只是我和紀師兄因為和你走的太近,還被宗門好生盤問了一番,不過最終宗門認定,那事是焰流火宗、巨鯨宗同你之間的衝突,於是便不再過問此事了。”
施然笑道:“我若是不立刻離去的話,便更是麻煩了。”
景易遠笑道:“能夠理解。”
他看著施然,道:“施道友以後怎麼打算?其實以施道友如今的修為,已然天下大可去得了。”
施然微微一笑,道:“你既然知道那一夜的衝突,就應該知道,我們如今的修為,其實真的不算什麼。對我們來說,重要的是,世界上有多少人比我們強,而不是有多少人比我們弱。”
景易遠翹了翹大拇指,道:“道友此言有理,看來,我先前眼界還是太小了。不說別的了,這一次行鏢結束後,我便立刻回宗門修行了。”
說著,他眸中露出好奇之色,道:“施道友,我們也算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我想知道,那一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焰流火宗三殺星盡數身隕了麼?還有巨鯨宗的一應修士,也是身死了?咦,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