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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人會不怕你,老查。”
滿意的點點頭,查既白隨即追問:
“那麼,你呢?你怕不怕?”
谷瑛老老實實的道:
“我也怕,我惹不起你。”
嗯了一聲,查既白緩緩的道:
“很好,既然你怕我,就不會故意觸我的黴頭,戳我的漏子,有了這個先決條件,接下來要辦的事,就會容易得多。”
谷瑛滿頭霧水的問:
“你到底是在說些什麼?你要辦的又是哪一種事?更與我有何牽連?”
查既白嚴肅的道:
“谷瑛,我不是吃飽了沒事幹,跑來和你逗樂子的,設若我來的目的與你無干,又何必找上你耗費如許唇舌?這檔子麻煩,從開頭就是你招引起的!”
谷瑛定下神來,輕輕的道:
“說詳細點,老查。”
查既白放重了聲調道:
“半個月前,‘安義府’大衙裡的官印,是不是你偷去的?”
放下手上的木盆,谷瑛似乎連腰也直不起來了,她垂頭埋臉,半晌沒有做聲。
查既白逼著問:
“說實話,這檔子事是不是你乾的?”
谷瑛幾乎不易察黨的微微頷首,澀怯怯的承認:
“真人面前不打證語,是我做的……”
哼了哼,查既白道:
“算你開竅。其實你不承認也一樣推搪不了,那種‘金替解鎖’的特異手法,只你最為專擅,‘遁地穿甲術’亦是你行事時的獨門手法,我到場一看,那撮鐵鎖下的金屑未,加上從水磨磚地洞翻開的那個大窟窿,不用多推敲,我業已心裡有了數,知道十有九成便是你姑奶奶的傑作!”
谷瑛強笑道:
“你見聞廣博,又精細入微,凡事想要瞞你,可真叫不容易……”
微昂起臉,查既白一伸手:
“拿來。”
谷瑛退後一步,愕然問:
“拿什麼來?”
查既白瞪眼,大聲道:
“那方官印呀!我說谷瑛,你可要心裡放亮,盜取官印可是重則問斬殺頭,輕則流放終生的大罪,那方印石縱然質地不錯,卻賣不了幾文錢,捧著藏著,既不能當飯吃,又不能當衣穿,你把它當寶一樣留著發的是哪門子癲?”
谷瑛表情陰黯,目光晦澀,蒼白的面頰上,甚至連那幾顆雀斑也都變得恁般蒼白了。
查既白不由嘆了口氣,放緩了聲音:
“在江湖扒撬這一道上,你‘巧手三娘’谷瑛也是有頭面,叫得響的角色,而你既非白痴,亦非瘋子,什麼金銀財寶,珠玉細軟你不好去偷去盜?卻無端耗費恁大功夫弄來這一塊又不值錢,又大擔風險的印石,我說谷玻,你這不是太也傻得如同一隻愣鳥了麼?”
谷瑛滿面愁苦的道:
“老查,你還不知道,我被‘安義府’這方官印整慘了!我遭人利用,又著了道……”
一擺手,查既白先堆起那種慈祥又諒解的親切笑容:
“我省得,我省得,你是一等心機、玲瓏頭腦,要是沒有人慫恿你,褳誘你,你也不曾失了魂,豈會槽懂到如此,不知利害,不明輕重的田地?好吧,官府上的事你不必擔憂,只要把印信送回去,我老查負責替你解脫消案。那背後出這騷點子的夥計如敢因此前來攪擾於你,我也一併承荷就是。另外,你幹這樁買賣的油水仍由你自個留著,不論做啥,總不能白搭啊,哈哈……”
谷瑛雙手扭絞,十分痛苦的道:
“老查,事情並非你想象的這樣簡單——”
查既白呆了呆,立時心火上升,方闊的臉龐下沉:
“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姓谷的娘們,我老查是塊什等樣的貨,你該心裡有數,我他娘頂著毒日頭,冒著這渾身臭汗老遠巴巴的跑來你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不是同你耗唾沫,打商量來的,對你說清楚,姓谷的婆娘,那方官印你好拿也要拿,歹拿也要拿,我查某人是先禮後兵,三籮筐‘天官賜福’的讚詞表過,接下來就要玩粗的了,你別把我老查當成他娘‘普渡眾生’的角兒!”
谷瑛急惶的道:
“你別誤會,老查,我絕對沒有搪塞推倭之意——”
查既白火辣的道:
“那就證明給我看,東西拿來!”
唇角輕微的抽搐著,谷瑛差點就哭出聲來:
“那方官印……不在我這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