蹙了秀氣的眉,他望著窗臺,喃喃。“為何呢?他……他是塵兒的爹爹呢!”
唐逸只感到背部一陣汗溼,少年全身泛著瑰麗之色,他心驚膽顫。
輕輕嘆了口氣,少年回過神來,用單純得不摻一絲雜質的眼神詢問夫子。“我……是否病了?”
唐逸臉色蒼白,倏地轉頭,望向敞開的視窗。
不知何時,一條冷然的孤傲身影,無聲無息地立在窗邊,風一掠,揚起了他的衣和發。
風塵兒怔怔地望著他俊美卻漠然的臉龐,一絲情愫繞上心頭,心又開始不安分了,舔舔乾燥的唇,他沙啞地呼喚:“……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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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如霜,好風如水,夜,寧靜。
燈火朦朧的房間裡,金猊中燃著舒心的瑞腦,波斯地毯上,兩隻巨大的白虎安逸地趴著打盹,粗壯的尾巴偶爾拍打著。不遠處,造型優雅做工精緻的美人榻上,斜臥著一美麗少年。
那少年手中執著一本藍皮書,微卷的封面上隱約可見“孫子兵法”四字,少年全神貫注地細讀著,微開的窗戶掠過夜風,搖曳著燈臺上的油燈。
門,“咿呀”地開了,步入一妙齡少女。
少女一見榻上只著單衣的小主人,不禁顰眉,快速地關了門,繞到視窗,將窗扇緊閉好,放下了簾子,轉身到內室,抱了一條毛毯,體貼地披在少年的身上。
“好主子,夜深了,您就少看一會書吧。”她勸。
翻了一頁書,風塵兒揉揉眼,朝少女一笑。“日間上課時,我走了神,夫子教些什麼全然不知,如今好不容易靜下心來,自要一翻溫習。”
白霜撥了撥油燈,使房裡更亮了。低頭看了眼風塵兒姣好的臉,微微發怔。
將《孫子兵法》的《謀功篇》琢磨再三,風塵兒不斷地呢喃著篇尾的幾句。“知彼知己,百戰不殆;不知彼而知己,一勝一負;不知彼,不知己,每戰必殆。”
他出神,白霜亦出神。
如琴音低吟的聲音實在好聽,白霜不由自主地被魂吸了過去,美目盯著他微蠕動的紅唇。
腦中,漸漸浮現那禁忌的一幕。
“知彼知己?唉,我卻不知彼,也不知己……”風塵兒放下書,擰了一對秀氣的眉,轉眼見兩隻白虎睡得正酣,他羨慕地道:“大貓小貓真幸福,似乎沒有什麼煩惱呢。”
白霜抖了下手,掩飾了自己的失態,低問:“少主……有什麼煩惱麼?”
風塵兒盤腿而坐,託著腮,幽幽一嘆。“日間,我向夫子提了個問題,夫子竟答不上來。夫子無法為我解答,我該去問誰呢?”
“咦?唐夫子學富五車,也會有為難的時候?”白霜奇怪。唐夫子是山莊裡出了名的才子,十八歲高中狀元,累官至尚書,後來不知何故,辭官歸故里。才高八斗的他,竟會被少主難住?不過,少主天資聰穎,能舉一反三,或許……
風塵兒搖搖頭。“我問的,與學術上的無關。”
“哦?”
皺了皺眉,風塵兒下了美人榻,在柔軟的地毯地踱了幾步,整個人越發憂慮了起來。
白霜詫異,不解地望著他。
一顰眉,一垂眼,一側首,一吐氣,一思索,無不顯示著他心事重重。為了何事?她的少主,在兩日之前,依舊是個無憂無慮的少年郎呀!自莊主回來後,他……他竟染了憂愁?如此一個美麗的人,染了愁雲,總令人心憐!
為何呢?
風塵兒也在不斷地問自己。
白天時,他向夫子剝白自己的心情,夫子一反往常從容,露出了驚慌之色,若他沒有看錯,夫子的臉色略發青呢!
他,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嗎?
那時候,父親憮然出現,確實叫他和夫子都吃了一驚,但沒一會兒,父親未發一言走開了。
他鬆了一口氣,是因為不必再因父親的凝視而心慌。
夫子亦鬆了口氣,可,他是為了什麼原因呢?
“不知……他能否回答我?”腦中浮現出一張冰冷如霜的俊美臉龐。
白霜一震,她上前,輕語。“少主,夜深了,該歇息了。”
風塵兒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神情凝重,下了下決心,雙手交握了下,便匆匆閃進內室,披了件外衣,又急步出來,向門口走去。
白霜忙追著他問:“少主,您要去哪裡?”
風塵兒笑笑,似乎豁然開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