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公路是這座城市裡唯一一條危險路線,平時很少有車從這裡駛過。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些什麼,難道就是這條公路奪取了那個叫允東的人的性命嗎?
可我無法想像當時的事情經過,也不知道自己在這個時候是不是應該詢問下去。我只能靜靜地站在楚佑彬的身邊,陪著他一起回憶與哀傷。
“我、沈寒還有允東是在小學的時候認識的。允東和我們倆的性格截然相反。他有些懦弱,在班上經常受到其他同學的欺負。那時候的沈寒就很講義氣,看不下去時就會替允東出頭。有一次我剛好在放學的路上碰到沈寒正在和幾個壞同學打架,允東嚇得躲在一邊發抖。”
說到這楚佑彬彷彿真的回到了那一天似的,嘴角竟然劃過了一絲慘淡的微笑。
“我想都沒想就上前去幫他打了起來。結果我們倆都受了傷,可那幫壞傢伙還是被我們趕跑了。從那以後,允東就很少受欺負了,而我們三個人也成了經常在一起的好朋友。”
我輕輕地挽住他的手臂,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一邊看著遠處那塊寫著“前方危險,禁止超速”的牌子,一邊想像著允東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楚佑彬頓了頓,繼續講述著,他的聲音聽上去很遙遠:“後來,我們考入了同一所中學。允東的性格還是沒有什麼改變。只有和我們三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會稍稍顯得開朗一些。就是在那時,我和沈寒學會了騎摩托車並迷戀上了賽車。於是,我們經常會偷偷地溜出去和比自己大的孩子們比賽。”
說到這我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們贏的次數多,還是輸的次數多呢?”
“當然是贏的多。”楚佑彬肯定地回答,而語氣中卻沒有丁點自豪,“允東其實很怕飆車,他實在不適合那種風馳電掣的速度。然而,為了和我們有共同的愛好,他還是硬著頭皮假裝自己也喜歡。半年之後,一個很拉風、很神秘的組織突然出現,這個組織名叫‘N神會社’,是有名的‘N神部’的一個分支。”
“‘N神會社’?”我好奇地重複著這個名字,根本猜不出這是個什麼樣的組織。
楚佑彬點點頭:“對,就是‘N神會社’。那是一群瘋狂的人,他們平時都各自分散開來,並不在一起。不過經常自發地湊在一起舉辦刺激又危險的比賽,而選擇的路線也都是最難的。也許是我和沈寒經常出來和那群‘飛車黨’混在一起的緣故,‘N神會社’裡的人對我們倆很關注,一心想拉攏我們。”
“拉攏你們就是想讓你們加入,對吧?”我憑藉著自己的理解問道。
“差不多吧。但是我和沈寒都自由慣了,根本不想被束縛起來。再說,我們也只是利用空餘的時間來飆車,家裡人並不知道。”說到這裡,楚佑彬的眉毛緊鎖了起來,語氣也變得格外沉重,他嘆了一口氣接著說,“‘N神會社’提出了幾次邀請,都被我和沈寒拒絕了。後來他們便開始不停的挑釁。對他們來說,不能成為同伴就只能成為敵人。”
“怎麼會有這麼過分的組織?”我跟著氣憤起來。
“對!他們就是這樣的組織。‘N神部’給外界的印象亦正亦邪,好事壞事都做。作為他們的分支,‘N神會社’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同。”楚佑彬冷冷地回答。
“那時候我們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也沒有想到底會發生什麼事。不過允東卻很擔心,也許是他性格的緣故吧。但我和沈寒始終不肯聽他的勸告,始終不願意放棄賽車。直到‘N神會社’送來了挑戰書,找我們三個人去比賽,而地點,就是這條公路。”
一陣冷風吹過,樹枝搖擺發出一陣沙沙聲。
楚佑彬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那塊牌子上,他再次開口的時候,眼中已經噙滿了淚水,他聲音早已哽咽起來。
“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那天允東說過的話。他說,如果這次我們贏了,以後就再也不要賽車了。當時他的表情是那麼擔憂和害怕,像是早就預感到了自己將會發生意外似的。沈寒也有些遲疑了,他覺得‘N神會社’的人很危險,不想和他們再扯上什麼關係。只有我一個人拼命地堅持著,鬼使神差地就是不肯退讓。最後他們兩個人還是被我拖到了比賽的現場。”
楚佑彬閉起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我安慰他:“你也不知道會發生意外的。”
“那不是意外。是‘N神部’的人早就安排好了的。他們早就想教訓我們,所以故意在路段上做了手腳,並且在比賽開始之後一直落在我們的後面,好讓我們先經過有問題的路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