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於夢中似乎痛苦不堪,雪白的頭髮正在海水中飄浮。這還是平日瀟灑非凡的邪帝嗎?
李清荷心痛了,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一切都是自己的任性造成的,若非是自己疑神疑鬼,恐怕兩人早已掙脫險境了,這一刻她感覺了自己的心,只要他平安無事,自己還有什麼不願意做的呢?
心疼之淚再也忍不住了,五歲時母親辭世,她哭過一次,從此再也沒有流過一滴淚,她以為自己心冷若冰,再無感情,可是被她認為是羞恥、懦弱的淚水時隔十八載,與他相逢後再次落下,所有的眼淚都只為這個拼死救護自己的人兒。她伸出玉手,輕輕撫摸著凌雲蒼白毫無血色的俊臉,掙扎了一下,想要將凌雲撫上木櫃,可是凌雲抱得死死的,絲毫不能掙扎,頓時她明白凌雲此舉的原因,當下放聲痛哭,宛似杜鵑泣血,巫山猿啼,哭聲之悽楚惹得附近的鳥兒紛紛盤上躍下,似又不忍卒聽,撲愣愣飛走了。
李清荷哭得天昏地暗,焦急之下以為凌雲已遇不測,她頓感手足俱軟,俯在凌雲身上痛哭連聲。
驀然,傳來熟悉之極的聲音,只聽他虛弱的道:“清荷,你這傻丫頭,這次為了你,老子差點兒歸位啦!”不是凌雲又是誰?
李清荷一下止住哭聲,朦朧中見凌雲正含笑望著自己,他的神情惟悴異常,非復先時之神采奕奕,只是眉目間依舊賊忒兮兮的。李清荷見凌雲又活轉過來,驚喜若狂,似乎力氣盡去,全身軟綿綿的,嘴上大罵道:“死人,你這臭小子,你沒死幹嘛裝死嚇唬人?害得人家……”又大哭起來。
凌雲無奈的苦笑道:“你以為你老子我想裝死啊?若不是你哭得這在難聽,就像母老虎在吼,老子正在與閻羅王談談理想談談人生呢。”死裡逃生,心懷大暢,玩樂之心大起。
李清荷聽凌雲說自己哭得難聽,又羞又氣,雌威大發,大聲道:“臭凌雲,你說誰哭得難聽了?”一把扯住凌雲的耳朵,不過卻捨不得用力,童心大發,接道:“你居然想當你姑姑的老子?真是反了你了。”
凌雲故意叫痛道:“唉喲!姑姑,你就饒了我吧!我說錯了,不是你老子,而是我們未來兒子的老了,這總行了吧!”
李清荷聽凌雲口無遮攔,害羞不已,恨不得找條地縫往下鑽,不過她忘記了,此刻沒有地只有海,不過心下卻是甜絲絲的,嬌嗔道:“誰要和你生兒子了,真是沒大沒小,連姑姑也敢調戲;你說,誰是母老虎?”她話走偏鋒,以逃過剛才讓她砰然心跳的話。
凌雲說道:“姑姑,我說錯了,姑姑如此美若天仙,嬌柔之音如若佛語綸音無此聖潔,迦陵鳥的叫聲也遜色許多;誰說你是母老虎了,頂多是一頭河東母獅。”
李清荷也忍不住笑出聲來,聽凌雲讚美自己的聲音,開心無比。
凌雲抬頭望著無雲的天空,懊惱的道:“這海上的天氣也真他孃的奇怪,變臉的速度和女人有得一拼了。”語方出口,登時想起還有一個女的呆在身邊,連忙岔開話題道:“我們也不知在海上飄流多久,若是再來風暴,我們真的只能到海底去喂王八了。唉!也不知千尋她們怎樣了,希望老天保佑她們才是。”想到眾女之安危,黯然傷神
李清荷看了凌雲一眼,暗自嘆息,此刻她再無一絲不滿,反而對他的痴情感到欣慰,從凌雲下艙之刻她就明白了,於是幽幽的道:“吉人自有天相,而且她們有大船,想必已經脫離險境,放心吧!你,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受傷?我們得想法子攀上大木櫃才是。”經過一陣調息,她驚喜的發現自己沒有一點兒內傷,不過功力已經大大受損,只有平日的五成左右。
凌雲聽她此語,連忙運功內視,發現自己負了不輕的內傷,而且功力大減,只有一兩成了,心下黯然,知曉要能盡全康復,至少要一個多月的時間,於是道:“我受了不輕的內傷,你且先上去。”
李清荷望了一下緊緊摟著自己的手臂,心下一暖,嘆息道:“你這樣抱著,我,我哪裡動得了?”
凌雲試圖將她鬆開卻已經麻木了,他苦笑道:“手臂抱著美人兒,已經捨不得放開了。”
李清荷見凌雲的努力都無濟於事,雖然他語下調笑,卻沒有害羞,反而心痛之極,輕柔的揉捏,並輸入功力,為凌雲失去知覺的手臂推拿放鬆,過了良久,兩人才氣喘吁吁的爬上大木櫃這個現成的小船。
躺在木櫃,兩人互視一笑,緊緊擁抱在一起,逃來餘生,猶如夢中,凌雲激動的一把將李清荷抱在懷中,在她的俏臉上重重的親了一下,渾然沒有絲毫色慾,有的只是劫後餘生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