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重名、重利……名之一字不知害死多少人,然而看今日遇到的沒有三百也有二百五,而且神色無不匆匆。不像是為了仇殺,倒似在尋找什麼重要事物。凌小兄弟曾言,武林中人追求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特別對兵刃、武功秘籍、增功奇藥情有獨衷,有人為了一柄寶劍、一本武功秘籍而不惜大開殺戒,依我看,他們尋找的不是寶劍、武功秘籍、奇藥,亦或尋找一個身懷異寶的人。”
“你說對了,他們正是尋找一個身懷異寶的人。”一個突兀的聲音打亂兄弟兩人的談話。
()
“你怎麼知道?”兩兄弟異口同聲的詢問,相視一眼,戒備的望著突然出現的人。
只見一個白袍老者站在兩人不遠處,仔細看那老者,發現他面色蒼白,嘴唇發黑,似乎中了毒。他皺著眉頭,手撫胸口咳嗽幾聲,嘴角溢位鮮血。他沉聲道:“雙蘇天下聞名,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今日倒讓老朽臨終之際遇上了,人生之際遇真是不可思議,終日想謀一面的雙蘇居然如此即可相見。”說到此處,自嘲一笑,又道:“也許是老天不忍心讓遺憾追隨老夫下地而同情我吧!”
聽他語下和緩,雙蘇放下心來,蘇軾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他知道滿山武林人士找的可能正是這位受傷的老者,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他的性情。此刻見他如此看重自己兄弟,說道:“兄臺,你傷勢甚重;不若與我們兄弟一同回莊療傷再說。”
深深望了雙蘇一眼,老者緩緩坐下,搖頭道:“老夫單奇峰多謝居士好意,老夫已經不行了。剛剛所猜測之人必是東坡居士,正如居士所言,滿山人正是找我的,不,應該說是我懷中之物。既然有緣,老夫且將這奇寶交與兩位,若遇有緣之人可選其性情而授之!如此一來,老夫死亦瞑目矣!”
單奇峰長嘆一聲道,從懷裡抽出一個油包,愛惜的看了一眼,語中倒有一絲意外,不過更多的卻是欣慰。
雙蘇聞言,大驚失色,蘇轍道:“什麼?兄臺要把那寶物交給我們兄弟?”
單奇峰峰淡淡一笑道:“素昧平生,然而對兩位早已神交,老夫相信天下人的眼光,交給你們,老夫很放心!”
頓了頓,單奇峰峰又道:“老夫來自琉球,是東溟派現任宗主,我宗最高武學典籍便是這本《天魔策》,乃我宗師祖機緣巧合所獲,當年師祖悟得武道極致,破碎虛空,飛昇得道而去,留下此本典籍,只可惜一直以來,我宗弟子鮮有人能盡悟心經其中奧妙,直至老夫這一代,門丁凋零,再無高手出世……”
“我宗《天魔策》乃是天下一大奇書,歷代宗主雖未能領悟整本心經,但是憑藉書中的內功修煉法門,武功均能列入武林中超一流高手行列,所以不少人都覬覦我宗的至高典籍,其中不乏所謂的正道人士,平時他們將我們斥為宵小之輩,然而在秘籍的誘惑下終於撕下高貴的面具而無恥的掠奪。”單奇峰悵然嘆道,語下無不諷刺,他愛惜的撫道油包,著道:“本來準備與此典籍玉石俱焚,讓那些道貌岸然撲個空,然而見到兩位終於讓是奇書得以儲存。儲存此典籍實冒生命之危險,若兩位居士不願也在情理之中。”
蘇軾有些擔心地道:“單兄,你印堂發黑,似乎中毒很深,如果再不救治……”
單奇峰擺擺手,深深嘆口氣道:“毒已入五臟六腑,此時解救已晚矣,現在老夫唯一的念頭,就是想將《天魔策》交託於你,希望你能找到有緣人,將我東溟武學發揚光大!不然東溟一脈成為絕響,我死後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
蘇軾是重義之人,與蘇轍互視一眼,心神交流,從對方眼裡的堅定已經看出彼此的決定。蘇軾從單奇峰手中接過秘籍,說道:“單兄,你如此相信在下兄弟;古人云:士為知己者死,更何況只是為單兄尋找一名傳人?我們兄弟此生一定為你找到佳徒。”
單奇峰開懷大笑道:“好好好!如此多謝兩位居士了,聽你們剛才所言,似乎極其認可一位武林後輩。若他確是塊練武的好材料,而且願意繼承東溟一脈,你可以將《天魔策》傳與他。此處不宜久留,你們兄弟速速離開,青山秀山,正是埋骨好所在…你們快走…不用,不用管我……”
單奇峰緩緩合上雙眼,氣息慢慢消失,雙蘇跪在他面前,他們低垂著頭,微閉著雙眼,心中也很是難受,單奇峰已經死了,不過他走的時候,很安詳平和,他已經沒有任何遺憾……
雙蘇不忍將其暴屍荒野,為單奇峰立了個墳,同時將那本《天魔策》放在身上,收拾好心情,告別了這位讓人尊敬的老者。有的人,一輩子相見不可能成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