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烏巷的土地廟,拜的是某個不知名的草頭神。
土地廟不大,前後兩進,外加一個別院,比姜旭的家大一半的樣子。
不過廟裡擠滿了人,看起來反而比大寺廟的廟會更熱鬧一些。
姜旭一進廟門,就看見一個道士在賣力的表演著。
道士一手搖鈴一手持桃木劍,口中道經念得玄之又玄,沒事兒就表演一個徒手燃符的把戲,唬的四周百姓一愣一愣的。
姜旭看了一會兒,就覺得興致缺缺,他穿過院子,到山神廟的大殿拜了拜,然後來到後院。
後院是一個放生池,一個點著戒疤的老和尚,站在放生池邊,手裡託著一個銅缽,身邊圍著幾個穿綢緞的中年男女。
姜旭走到近前,發現銅缽裡有一尾金色鯉魚。
這時,老和尚講道:“諸位檀越,萬物有靈,講究的是因緣二字,我佛門最講求因緣,亦最怕招惹因緣,我佛有云,頭陀不三宿空桑,即便是高僧大德,三宿枯木之下,亦會對枯木產生難以割捨之感情。”
“阿彌陀佛。”幾位富態的中年男女,雙手合十誦唸佛號,神情頗為虔誠。
一旁的姜旭冷眼旁觀,老和尚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隨即又對眾人道:“貧僧銅缽裡的這尾黃金鯉,乃是貧僧三日前,在魚市救下之精靈。
“當時貧僧認出此精靈並非凡種,於是便求魚販將此精靈送與我,三日來,此精靈日日聽我誦經,頭一日,脊背長出金鱗,又一日,魚腹長出金鱗,直至今日,則已遍生金鱗矣。”
幾名富態的中年男女有些不信,其中一男子道:“當真如此神異?”
老和尚微笑道:“頭陀不三宿空桑,而貧僧卻已犯戒,收留黃金鯉三日,貧僧如今已割捨不下黃金鯉,料想黃金鯉對貧僧應如是。”
另一名男子看了一眼旁邊的放生池,突然道:“大師,何不將此魚放生至池中,好讓我等開開眼界?”
“對,求大師讓我等開開眼。”其餘幾人紛紛附和道。
老和尚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貧僧雖有萬般不捨,可既然諸位檀越苦苦相求,貧僧只好舍了這段緣,放它歸去吧。”
說完,老和尚走下石階,將黃金鯉從銅缽裡撈出來,放入放生池中。
接下來,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黃金鯉在水池裡遊了一圈,突然又折返回來,在老和尚腳邊劇烈撲騰著,似乎是捨不得老和尚,不願離去。
“哇,果真神異!”那些富態的中年男女驚呼道。
老和尚突然悲呼道:“孽緣,孽緣!沒想到此精靈亦無法與我割捨,罷了罷了,就讓我受此業障,永受業火焚身之苦!”
老和尚說著,又將黃金鯉撈回銅缽之中。
黃金鯉進入銅缽之中,便不再劇烈掙扎,還時不時吐個泡泡出來,特別自在。
“大師!”
老和尚露的這手,一眾中年男女盡皆拜服,眾人圍在老和尚身邊,紛紛央求老和尚幫他們消災祈福。
有著急的,直接就把銀子掏了出來,直往老和尚懷裡塞。
“諸位檀越,彆著急……我下山雲遊,為的是入世修行,錢財於我並無用處……不過,自從我拜入聖王麾下……”
姜旭在一旁哭笑不得,這個世界騙錢真是太輕鬆了,隨隨便便一手放生騙術,就將那些富人騙的團團轉。
別人看不懂老和尚的騙術,可姜旭卻一清二楚。
那放生池裡的水,多半是加了鹽的,鯉魚在鹽水裡活不下去,便會在岸邊撲騰,直到老和尚將它撈到銅缽中,銅缽裡是清水,因此鯉魚便不會撲騰了。
“淨是些騙人的玩意兒。”姜旭嗤笑一聲,出了後院。
前院後院都逛遍,姜旭又鑽過前院側面的月亮門,來到別院之中,別院稍大,這裡的人聚集的也最多。
這裡有好幾個和尚在耍把戲。
姜旭一進入別院,其中一個和尚就向他拋了一把香粉。
“阿嚏!”姜旭打了個噴嚏。
這香粉劣質不說,還衝鼻子。
姜旭拍掉身上的香粉,定睛一看,這幾個和尚耍的把戲他也熟。
和尚玩的是油鍋撈銅錢的把戲。
別院中間架著一口大鍋,鍋裡面是沸騰著的熱油,實際上裡面並不是油,而是醋,油鍋裡看起來沸反盈天,實際上油鍋裡的溫度都不到六十度。
幾個和尚假模假式的燒符紙喝符水,然後從油鍋裡撈銅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