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左右秦關心情,從來只有朱子夜。
秦關自嘲地緩緩低笑:“真不可思議,我竟然在聽完她的狠話之後,完全感覺不到痛。我以為,我應該要疼得像是心臟被人狠狠捏碎搗爛,應該要疼得再也沒有力量振作起來,可是我發現,一切沒有那麼難熬,我慢慢聽她說著,一直以來的忐忑不安卻反倒踏實,她說得越狠,我越是輕鬆,她堅定望向我,告訴我,她不可能愛上我之時,我的絕望,變成了釋懷。”寡言的秦關,飲下一杯茶後,彷彿方才下肚的東西是酒,而他正因酒後吐真言,變得多話。
關哥……我不可能愛上你,我只當你是哥兒們,一輩子的哥兒們,我們……就當哥兒們,不好嗎?
朱子夜咬著唇,囁嚅說出的話,仍在秦關腦中迴盪不已。
不可能愛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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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當他是哥兒們。
一輩子的哥兒們。
就當哥兒們,不好嗎?
殺人不用刀的言語,砍得教人支離破碎,該要很疼很疼的心,卻在那時,平靜如水,是痛極了反而察覺不到疼,或是自己一直有被拒絕的認知,所以根本不意外會從她口中聽見心知肚明的答案?
“那個傻子,還在說謊。”公孫謙當初同朱子夜說那番話,並不是真要她開口傷害秦關,而是他看出朱子夜對秦關的依賴,絕不單純只是哥兒們的感情,他希望推她一把,教她擦亮雙眼,看清自己心意,結果,她依然沒看明白。
傻呀,近在咫尺的愛情,越是忽略它的存在,目光放在遙遠彼方,奢望著天際遙望星辰,沒能看見腳旁那株吐露芬芳的花。
“你呢?沒事吧?”秦關關心問他。
“沒事,別為我擔心。”
確實沒有人需要為公孫謙操心,他的日子,並沒有因為李梅秀而產生太大改變,他依然認真工作,不曾出錯半次,不曾擺出喪志或頹廢,他依然風雅翩翩、依然與客人談笑風生、依然是人們口中的玉鑑師——
只是,當客人散去,他靜默,坐在窗扇旁,望著外頭的次數,變得頻繁。
只是,當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