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場俱驚,蔣幹成瞪眼道,“莫非是舌美人?”
小公子道,“幹成兄見識過人,諸位,勿要驚慌。這舌美人乃是茶中至品,晶瑩如玉,形似美人,味妙絕。相逢有緣,請茶。”
蔣幹成一聲令下,立時每一張條案上,都擺上了一杯溫熱清水。
小公子微微頷首,捧著墨綠盒子的長眉老者手掌輕輕一震,數十片舌美人從盒中騰起,凌空散開,精準地落入每一個水杯邊上。
鄧神秀微微眯眼,心中暗驚,這一手好生驚人,說是易筋境,他也絕不意外。
所有人都來了興致,拾起那片舌美人茶葉,投入茶杯中。頓時,那舌美人果如活過來一般,在茶水中飄搖起來。
蔣幹成哈哈大笑,“你們呀……”
小公子揮手打斷了蔣幹成的話,盯著鄧神秀道,“神秀兄,請茶。”
蔣幹成若有所思,盯著鄧神秀,鄧神秀捻起那片舌美人,才要放進杯中,忽地雙掌合攏,用力搓揉起來。
小公子登時變了臉色,蔣幹成也瞪圓了眼睛,十餘息後,鄧神秀捏著一片輕輕冒著煙氣的舌美人,丟進茶杯中。
霎時,整個茶杯氤氳出光彩來,一個柔美鮮活的微小麗人,從杯口盛騰起來,蹁躚著舞動了一會兒後,落入杯中,化作一片樸實無華完全舒展開的茶葉。
鄧神秀輕輕抿了一口,“好茶。”
反觀眾人,茶杯中的舌美人已經沒了靈動,不再浮游,如敗柳般沉在杯底。
蔣幹成笑道,“小公子,我早說了,我這位世兄不是凡品。說實話,我也只知道要泡這舌美人,須得滾燙開水。今日才知道,還可以這樣喝,也算是開了眼界了。”
蔣幹成粗中有細,他當然看得明白,小公子弄這舌美人,是為了試探鄧神秀。
其目的無非是要證偽鄧神秀不過是普通的縣城書生,根本沒有什麼歸墟的師父,以此來說服他蔣某人按原計劃行事。
而在蔣幹成看來,小公子此舉完全是多餘,他對鄧神秀早就深信不疑了。
“我想起來了,章華博物志對舌美人的用法有著清晰的記載,鄧神秀一介書生,博聞強識,又有什麼奇怪的?”
李道緣沉聲道,“蔣堂主,此人口口聲聲吹噓自己有個了不得的師父,既如此,當有了不得的見識。
我們公子最近新得了一壺凝血月的美酒,想請蔣堂主和諸位一起品鑑一下。”
小公子揮手,捧著青花龍口瓶齙牙老者,徑直朝鄧神秀行去。
蔣幹成一揮手,一名隨侍送上一個透明的水晶杯,酒落杯中,殷紅如血。
蔣幹成驚聲道,“如此色澤的凝血月,蔣某也不曾見識過,真乃上品也。快快與我一杯。”
李道緣道,“蔣堂主稍安勿躁,且等神秀兄品鑑了再說。”
鄧神秀輕輕嗅了嗅,微笑道,“淡淡柚香,不錯,蔣世兄,我要一個溫酒的火爐,一碗碎冰。”
李道緣揮手,不多時,一隻燃得正旺的紅泥火爐,和一大碗碎冰。
蔣幹成眼含笑意,悄聲道,“小公子,你真的多慮了,又損失了美酒吧。”
小公子笑而不語,緊緊盯著鄧神秀的動作,卻見鄧神秀伸手去舀那碎冰,他眼睛亮了。
就在鄧神秀舀起碎冰之際,另一隻手卻提了那水晶杯,放上了火爐。
所有人瞪圓了眼睛。
“不好,神秀兄要糟,待會兒若動手,你去劫持蔣堂主,我和神秀兄先撤。”
莫再提一臉堅毅地悄聲說道。
“我這實力去劫持堂主?”
莫再講死死瞪著他,“我有一句¥不知當講不當講……”
就在莫氏兄弟再掀風雲之際,水晶杯在爐火上炸裂,鮮血的酒水沒有一滴溢位,忽然化作一道紅色霧氣,在空中聚成翔龍。
鄧神秀輕輕呼吸,那翔龍徑直朝他口中投來。
他美滋滋地舔了舔舌頭,“好酒,真的是好酒,好些年沒喝了,真叫人回味。”
“這,這是怎麼回事……”
蔣幹成莫名其妙。
鄧神秀道,“好叫世兄知曉,這杯酒不是凝血月,乃是景升鴻龍,瞧著顏色對,香味也對,但景升鴻龍明顯更厚重一些。
凝血月需要冰火相濟,激發酒氣,在杯中凝成血月。而景升鴻龍則只需烈火炙烤,酒水直接氣化,聚成翔龍。
輕輕一吸,翔龍入口,化作甘美酒水,回味悠長。”
滿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