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只見其出塵不染。
方才反駁的話就出自這少女的口中,字字清脆,如珠落玉盤。季嘯天瞅了她一眼,苦著臉道:“妖妖妖,又是妖,人不拿妖說事兒就不行嗎?望舒,你心眼純淨,有沒有看出那位老先生是什麼人?”
少女望舒眨了眨眼,道:“我看不出來。白澤哥哥的修為比我高,你看呢?”
那白衣人白澤含笑望著她,伸手颳了下她的鼻子,鄭重地搖了搖頭。當他重又看向季嘯天時,臉上的柔和神情立時不見,沒好氣地道:“你甭管他是什麼身份,在這人間街頭,他就是個賣東西的!皇帝老兒微服私訪,大家也只當他是平民,自己要做凡人,就別怪旁人不把他當皇帝看——換了神魔仙佛也一樣,入世了就是世人中的一員,要按世間的規矩行事。”
季嘯天撓撓腦袋:“做人真的好難啊,尤其難在為人處世,這世間的規矩也是多如牛毛,我都快要憋死了。”
白澤道:“你錯了!正所謂人本是人,不必刻意去做人;世本是世,無須精心去處世。嗯,不過這一層對你來說還太遠,你尚未走進去,如何走得出來?”
望舒見季嘯天被他說得蔫頭耷腦,耳朵都快垂下來了,噗嗤一笑,拉住白澤的袖子道:“好啦,白澤哥哥,不要對哮天犬發脾氣。他最近交了個女朋友呢!你把他嚇怕了,不敢去找她了怎麼辦?”
她說話一派天真爛漫,悄悄旁聽的秦星河卻險些嗆著,季嘯天的外號是哮天犬嗎?高中的時候沒聽說過,難道是大學同學給他起的?那邊季嘯天咳嗽一聲,脖子根都紅透了,附和道:“就是就是,虧你還是得道神仙,專打擊我一個化形不久的小輩。我承認你說的有道理,但我為什麼覺得你很享受打擊我的樂趣?”
望舒嘻嘻一笑:“本來就是嘛。”
白澤笑道:“天愛其精,地愛其平,人愛其情,神仙為何就不能有點脾氣?沒有道祖、太上那樣的心境修為,誰敢稱太上忘情!本人至今依然自詡性情中人,不對,是性情中仙。”
望舒清清淡淡看了他一眼:“白澤哥哥,你言不由衷。”
白澤笑聲一停,摸摸鼻子,轉為苦笑道:“望舒,你於世間無爭也無求,我卻不是你。剛才確是想起了些舊事……你說我們來這一趟,能知南皇陛下的來處去處,是真的嗎?”
秦星河只覺腦子不夠用了,裡面突突地開始進水,沒兩分鐘就養了幾條金魚,一條條吐出的全是問號。這時城管的執法車鳴笛開道,載著滿滿一車物品走了,人潮湧動,季嘯天一回身看見了她,先是一驚,隨後舉手打招呼:“秦星河,好久不見!你也來古玩街逛嗎?”
小秦無心和他瞎扯,方才聽到的一切太過離奇,不吐不快,但她又不好一上來就打聽人家的私事,只得拐彎抹角道:“呃,你們說的我都聽見了,見你們聊得正high就沒打擾。你小子原來交女朋友了啊,恭喜恭喜!哪天讓我看看?”
季嘯天還沒答話,白澤一閃身就走過來,左手摘下墨鏡,目射奇光,不住上下打量她,連聲問道:“你怎麼聽見我們說話的?你站在哪兒?”
“我就站在這裡啊!你們說話的聲音又不小,有耳朵的都聽見了。”
“不可能,他們才聽不見,你這是生就的天耳通?我看不像啊。”白澤對著她左看右看,像是在欣賞珍奇動物,忽然回頭叫道:“望舒,你來!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就算我的宿命通是山寨版,也不會看不穿一個凡人過去第四世的輪迴,這丫頭有問題。”
“姐們,沒想到啊!”季嘯天也跟著湊熱鬧,一手重重拍在秦星河肩上,將她拍了一個趔趄,“同是紅塵歷世人,相逢了也不帶告訴我一聲!這裡沒外人,你就放心大膽地說,你是天人轉世,還是哪一位……”他指指天上,“……的在世化身?”
秦星河強忍住破口大罵的衝動,甩下一句:“神經病!”一把推開他,抬腿就走。白澤忙攔住她,順手敲了一下季嘯天的腦門,從後者齜牙咧嘴的表情看,他這一下使大勁了:“你小子淨會滿口胡柴!什麼天人不天人,化身不化身?……是化身的話,沒歸位前,她自己也未必知道自己是誰;是天人轉世的話,照樣免不了重修,沒歷前塵劫就不會記起前世,你看她修為到那個地步了嗎?她完全就是普通人好不好?”
前半段話他嚷得人人側目,後半段話卻是用一種怪異的方式“說”出來的,秦星河耳朵裡什麼都沒聽見,大腦卻接收到了每一個字包含的意思。這種感覺太新鮮也太恐怖,她瞪著白澤三人,向後退了幾步,道:“你們真是神仙?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