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語回了屋,提了一個小箱子出來。
陸建海帶人,舉著火把,帶著人朝著牛棚的方向疾步走去。
西北深冬,夜裡格外涼。
尤其是西北風再刮那麼兩下!
刮的臉疼,
傅秋語拽拽圍巾,捂上臉,真特麼的冷。
陸建海走得很快,她攆的也急。
一邊走,她一邊問:
“怎麼回事?”
陸建海嘆了口氣:
“牛棚一家姓陸,餵牛的時候,被踢斷了腿,沒及時醫治,這不化膿感染了,一直髮著高燒,昏了,人看著快不行了。”
“上午,我上山遇到陸暖暖的時候,不是讓她找你,派車送她爸去醫院嗎?”
陸建海一拍大腿道:
“哎,今天我沒在家,我去大勺村看了看祠堂進度,你不去,我總得去吧!”
“王富貴一直在大隊部盯著呢!”
傅秋語一噎。
肯定王富貴不同意送醫院唄!
這簡直是草菅人命!
她看了看身後的人,小聲對陸建海說:
“那個王富貴太不是東西了,拿人命當兒戲!”
“嗯。”陸建海點頭。
有點過份。
“對了,當時你快不行的時候,就是王富貴和王明攔著不讓救你,他倆還一個勁兒的擠眼睛!”
“我看,他八成想你嗝屁了,取而代之。”
陸建呸了一聲,眯起來了眼睛。
他迷迷糊糊的是聽到了這些話。
日常在隊部裡,王富貴非常聽話,從不跟自己唱反調,說東絕不跑西,罵狗絕不攆雞,好使喚的狠。
如果心裡太陰暗齷齪,那就另當別論了。
“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好好處理。”
“先把人救過來再說。”
說話間,
他們已經到了牛棚,
傅秋語戴好口罩,直接鑽進了牛棚,
在昏暗的燈光下,她看到了正在抽泣的陸暖暖,正趴在陸承遠的面前晃著他:
“爸,你可不能睡過去!”
“爸,你千萬不能睡!”
“爸,你睡過去,我和媽咋辦啊!”
旁邊坐著一箇中年女人,略一看,神情憂鬱。細看,眉眼精緻,氣質出眾,一看就是有知識有文化的女性。
中年女人緊緊攥著陸承遠的手,死死咬著嘴唇。
如果承遠真的不測,她也決定不活了。
“能不能讓開一下,讓我看看!”傅秋語走上前,看了眼陸暖暖說:
“別耽擱我救你爸爸!”
中年女人一聽這話,看了眼傅秋語,有些震驚,這醫生年齡也太小了吧。
但她遂後低下頭,
她沒有權利選擇醫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現在大半夜的再去縣醫院,也來不及了。
她扯了扯陸暖暖說:
“過來,讓醫生給你爸看看。”
陸暖暖一聽有醫生,迅速起身,扭頭,一眼就看到了傅秋語。
她微微張嘴想喊姐姐,但又怕自己的身份牽連傅秋語,所以還是閉上了嘴巴。
身後還有好多人看著呢!
傅秋語把藥箱放地上,
迅速給陸承遠檢查了一遍,摸了摸腫的老高的腿,說:
“骨折化膿引起的發高燒!”
“我這裡有退燒藥,先給他吃一片!”
“馬上燒一鍋開火,我要給他動個手術。”
傅秋語說完,從藥箱裡翻出一粒白藥片,遞給陸暖暖:
“給他餵了!”
陸暖暖點點頭,接過藥片。
去灶上拿了一個豁口碗,倒了一點水,將藥給陸承遠餵了進去。
接著,傅秋語剪開陸承遠褲腿。
陸承遠的腿露出來,
腿腫的老高,比饅頭還高,油亮油亮的,在燈下還反著亮光。
她捏了捏骨折的地方,這時陸承遠疼的還是發出一聲悶哼。
看來,病人昏迷是斷斷續續的,還有點意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