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她敲響了605房間的門。
簡有良直接開啟了門,他沒戴眼鏡,看上去:頭髮有些亂,眼睛也有點紅腫,
“打擾了,我能進來嗎?”
“請進!”
簡有良扭頭,再抬起頭來,戴上了眼鏡,臉上依舊是淡漠的儒雅氣質。
坐在小沙發上,
顧秋語看了眼還在伏案工作的簡有良,吸了口氣,把手中的本子拿出來,問:
“這是我的媽的日記本,在日記本里提到最多的是你,最後提到她欠了你,我想知道媽媽欠了你什麼?”
“她不欠我,是我欠她的。”簡有良難得不像上次一樣沉悶。
但是他依舊掏出煙盒,點了煙。
昏暗的燈光裡,他的手有點抖。
吐出的菸圈有點雜亂。
下一秒,
他的視線落在顧秋語手中的日記本上,有些不確定的,小心的試問:
“我能看看嗎?”
一縷髮絲的剪影,隱隱垂下,倒是遮住了他泛紅的眼尾。
顧秋語並沒有注意到。
“可以。”
顧秋語把日記本遞給了簡有良。
簡有良深深的吸了口氣,雙手伸出,鄭重的接過那個舊本子。
本子攤在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上,
譁拉!
他輕輕翻開了第一頁。
顧秋語瞅了眼,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看到了簡有良那一雙手似乎在隱隱的顫抖。
她沒有打擾他。
只是學著他上次的樣子,捻了茶葉,給自己泡了一杯茶。
因為,她不知道他要看多久。
坐著太無聊了。
也太困了。
顧秋語喝了兩口茶,便來到了他的辦公桌前,坐在皮椅上。
看了眼辦公桌,乾淨整潔,一塵不染。
檯燈下壓著一張泛黃的便籤,鬼使神差的,她就抽了出來。
這張便籤時間長了,
字跡也有點模糊,像是被水漬打溼過似的,
一圈一圈的。
又一片片的。
但,
她還是能勉勉強強認出那是一首小詩,
很精緻的一首小詩!
有情朝暮間,
良人不遠征。
小別聊新歡
雅音共此弦
沒想到,這個冷漠儒雅的男人還挺浪漫。
誰寫給他的呢?
還是他寫給別人的?
她想,對方一定是一個美麗精緻的女子。
仰望著白色的天花板,
她閉上了眼睛:
自己這麼做,無非是想讓簡小雅在九泉下得到安息。
簡小雅欠的,自己代原身幫簡小雅還還吧。
還完了。
一切就了了。
睏意襲來,
她越來越困,漸漸的,她睡著了。
而坐在小沙發上,一直看日記本的簡有良,雙手愈發抖動起來。
眼尾也越來越紅。
尤其是讀到中間的時候,他咬緊牙關,滿身唳氣。
捏著那枚粘在本子上的戒指,
他捂上臉,
淚水終於從指縫間滑落,一滴滴落在他潔白的襯衫上。
不知多久,
他才看完這個本子,回頭,看到顧秋語睡著了。
眼底散上幾許柔和。
從裡面找了一件外套,披在顧秋語身上,默默的注視著那一張相似的臉,唇瓣動了動,他轉身去了衛生間。
擦了把臉,戴上眼鏡,他又是那個儒雅冷漠的男人了。
半夜時分,他出一趟門,一個小時後,又匆匆折回。
天色大亮,窗外啾啾的鳥叫聲,終於把顧秋語也吵醒了。
咯吱吱!
靠!
沒想到坐在沙發上睡著了。
顧秋語揉揉眼睛,睜開,一眼就看到坐在小沙發上,襯衣沒有一絲折皺的男人,她尷尬的笑笑:
“有良舅舅對不起,我睡著了。”
掀開身上的外套,她起身,把外套搭在手臂上,遞給他:
“謝謝有良舅舅。”
“有新毛巾,還有新洗漱用品,吃點東西吧。”簡有良指指桌上的一堆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