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趟纜車。
現在的北皎已經不是昔日那個萌新。
是真的滑的飛快。
然而無論姜冉怎麼追問,北皎死活不肯說,今日反常究竟是為什麼。
……
半個小時後,姜冉一行人終於出現在雪具大廳。
從後山走出來,可以遠眺雪具大廳與纜車站,他們雖然心中早有心理準備,卻還是震驚於眼前的蕭條——
就好像真的世界末日來了。
雪具大廳前就是各個索道的纜車總站,平日裡人潮洶湧的雪具大廳今日空無一人……纜車那也只是孤獨地立著平日裡用來歸攏排隊隊伍隊形的護網,纜車站入口小貓兩三隻,大排長龍的盛況不見。
走下山,步行大約五分鐘就能到雪具大廳門口。
遠遠就看見戴著護臉、一身黑色雪服的少年站在雪具大廳門口等著,他的紅樹立在旁邊的柱子上,雪板上已經粘了不少雪,應該是已經自己滑了好幾趟了。
這會兒聽見交談的聲音,他原本還望著遠處雪山遊神的臉“嗖”地就擰回來了,盯著姜冉他們來的方向。
一行人還沒穿戴裝備,頭盔和護臉、雪鏡什麼的都拎在手上。
邱年笑吟吟地看著他,北皎的視線和她對上一秒就拒絕繼續再對視,等到姜冉走到他跟前,伸手撤了下她的雪服帽子,告狀:“她笑話我。”
邱年微笑:“什麼鬼,我什麼都沒說。”
北皎收起委屈的語氣,淡道:“你的眼神已經說了很多了。”
姜冉從徒弟手中搶回自己的帽子,戴上護臉、雪鏡和頭盔,手中的雪板被自然而然地接了過去。
拿著兩塊滑雪板往纜車方向走,北皎從兩塊板中間探出身子,往姜冉這邊歪了歪:“外面到底怎麼了,我今天在纜車上聽兩個遊客說,今天最後滑一上午,然後他們要趕回酒店收拾行李,坐下午的大巴車逃去機場,因為這邊要封山了……因為之前那個南方開始的疫情。”
他一口氣講了很長的句子,姜冉刷了卡,過了閘機,看著北皎把兩塊板分別放到纜車吊箱外插滑雪板的地方,進了纜車才回答他:“就是你聽見的那麼回事。”
她把手機調整到管家訊息的頁面,遞給北皎看。
他一目三行看完,想了下:“這麼嚴重啊?”
語氣又有點輕鬆,顯然沒被這個語氣嚴肅的通知嚇著。
“嗯,你要回廣州嗎?”姜冉問,“要走趕緊走。”
北皎長腿自然伸展,就能踩著對面那排座椅,腿晃了晃,他盯著自己的腳尖:“我又做什麼錯事了嗎?”
“沒有,”姜冉被他微嘲的語氣說的一愣,“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問?”
“不知道。”北皎理所當然地回答,“你一這樣我就總覺得是不是我又犯錯了……”
他停頓了下,嘆息著總結。
“我被你pua了。”
語氣說到後面有點黏膩,就好像pua是個什麼無敵甜蜜、值得拿出來炫耀的事。
姜冉沒說話,阿桔面無表情地看了看纜車外面:“不好意思啊,要不是這纜車門半路實在打不開,我就帶著年年和二車跳下去了,我們也不想這麼不識相在這礙手礙腳礙眼礙事。”
李星楠面無表情地接過話茬:“沒事,師父父不在意。”
邱年被李星楠肅著臉喊師父父又戳中笑點。
現在換北皎想跳纜車,但是他也不能開啟門,所以他惱羞成怒地用抓在手上的手套抽打姜冉的膝蓋。
姜冉莫名其妙:“打我做什麼?”
又他娘不是我調戲你。
北皎擰開腦袋看著纜車外,姜冉伸手把他的臉掰回來。
他進了纜車護臉就拉下來了,新換的護臉有點兒緊,在他鼻樑上壓了一條紅痕……這會兒小浣熊似的臉蛋順勢湊過來,他雙眸發亮,好像以為她要親他。
然而並沒有。
姜冉推著他的下頜把他的腦袋固定在一個安全的距離,把上一個話題撿了回來:“咱們家裡人都在加拿大,在哪過年倒是無所謂,主要是你這現在不走,萬一封山太久,耽誤你開學怎麼辦?”
“二月才開學,封山還能封一兩個月?那感情好,等開春雪融了正好可以一起相約上山挖樹根和野菜吃。”北皎說,“二零二零年了。”
他意思是,都什麼年代了,不會發生這麼離譜的事情。
“在今天之前我甚至沒聽過封山——所以,說不好。”姜冉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