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遇見頗有一種“患難見真情”的莫明感動,熱熱鬧鬧進了公園。
後來混亂之中,也不知道是誰提了一句,明天雪場可能不營業了,今天得拍個好看影片留。
稀裡糊塗的對“好看”的定義就發生了一點偏差,摘了頭盔,錄了個飛臺子的影片。
影片中少年動作嫻熟,從起速到中跳臺起跳都很穩,鵝毛大雪中他黑色的衛衣一閃而過,起跳時,衛衣大大的帽子飛起來。他頭髮也在風中亂舞。
是好看的。
看上去充滿了少年人的活力,是和國外的那些自由式拼命三郎一樣,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出門的灑脫。
姜冉早知道他在融創跟趙克煙他們混公園混的滾瓜爛熟,他會飛臺子也會呲杆,而且玩的也不錯。
但是。
“你去飛臺子不戴頭盔?”姜冉像是不確定地問了遍,“認真的?”
北皎“啊啊”了兩聲:“鬼迷心竅,就想著中跳臺也不是很高——”
“中跳臺旁邊就是樹林,那防護網還沒跳臺一半高,你要是飛出去根本兜不住你,撞樹上你猜你腦袋還要不要了?”
她平靜地打斷他,把手機還給他。
北皎想了想,也就沒反駁了,畢竟三歲小孩都知道進雪場得戴頭盔——
原本國外雪場也沒那麼嚴格必須帶頭盔,但是聽說這幾年安全事故頻繁,逐漸也有部分雪場有了硬性規定。
可是說來說去,規矩雖然討人厭,但這規矩也是為了滑雪者自身安全。
北皎沒話說了,當著姜冉的面刪了影片,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給她看手機相簿……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有誠意的認錯。
姜冉掃了眼他雙手奉上的“誠意”,卻顯得並不是特別在意這個結果,只是微微蹙眉,很想讓他別跟上次在雪道上認識的那夥人玩了——
是的。
她都沒問,就知道這摘頭盔拍影片的主意是那天那夥玩自由式的人教的,看他們那跳網子、滑道外的動作熟練的程度,她就知道那群人估計常年在雪場安全規定邊緣瘋狂遊走摩擦。
可是話到了嘴邊,她又說不出太多嚴格的話來——
他又不是小孩,應該自己知道好歹。
說多了反而顯得她煩人。
她嘆了口氣,沒有教訓他,伸手口袋裡掏了掏,拿了張紙巾,站起來,扯過他衛衣的帽繩,在他身體柔軟地靠過來時,沉默地給他擦頭上的水。
這麼冷的天,不擦乾了一會兒出去冷風一吹,必定感冒。
這節骨眼的,感冒都不好出去買藥。
給他頭髮擦了個半乾,她轉身扔了那團紙,再回來的時候,腰就被一把抱住了。
少年帶著溼氣的腦袋蹭過來,他坐著,她站著,他下巴正好壓在她身上雪服的拉鍊上,仰著臉望著她:“你是不是生氣了?”
他好像在觀察她的臉色。
然而姜冉臉上心平氣和,越發地讓他不安。
感覺到腰間手臂的力道在無限收緊,緊到她覺得腰都被勒疼了,才輕輕蹙眉,說了句“疼”,他立刻鬆了力道,卻沒有撒手。
“沒生氣。”她說,低頭看他蹙眉,她柔軟的指腹點了點他的眉心,“你要自己知道注意安全,而不是想著會惹我生氣才知道不能去做。”
她聲音輕柔緩慢,能殺人。
她垂眸望著他。
看著看著就給北皎看得心跳不動了,他勾下自己的護臉,露出下面那張漂亮的臉蛋,眼睛晶晶亮地望著她,彷彿就完全知道她吃這一套——
他坐直了些,大手從攔著她的腰,攀爬上了她的頸脖,用那種不是很大力但是足夠纏人黏膩的力道催促著她低下頭。
而後小心翼翼地仰著臉,以下位姿勢吻住她。
好像很卑微。
實際上完全不。
舌尖有些迫不及待地探入,纏住她柔軟的唇瓣,在他拼命地汲取她身上的氣息時,她感覺到了他的不安。
無聲地嘆息了聲,她倒是沒想著要為難他或者是讓他不安,原本閉合的牙關一鬆,輕易便放任他滑入,舌尖試探一般碰了碰她的舌根——
她動了動,他就像是嚇了一跳一樣猛地撤回。
近在咫尺的距離,雙眼警惕地盯著她看了半天,確定她沒有什麼不良反應,他才放下心般,重新湊了上來。
原本他身上溼漉漉的,冷到人都在發抖,或許是剛剛貼上的暖寶寶有了奇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