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睜那麼大隻是擔心閉上眼下一秒睜開眼自己人在天堂,天使問他怎麼死的他自己都答不上來。
但是他的擔心屬實多慮。
車安全地到達了廣州融創雪世界,姜冉在車庫停好車,北皎已經早就跳下車,毫無怨言地從後面拖下了她的板包。
此時此刻他一隻手拎著她的板包、另一隻手抱著他自己的板,站在車頭方向,眼巴巴地等著她。
見她下車,他湊上來問:“姜冉,你餓不餓?”
他應該是沒怎麼關心過人的。
所以也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麼來表達自己的愧疚和關心……再加上剛才她已經當著他的面喝過水,這會兒他只好問她餓不餓。
姜冉搖搖頭,聽見他“哦”了聲。
她轉身又從車的後備箱拿出一套全新的固定器,fxgx,之前的贊助商給的,發錯了碼數,她還沒來得及還回去,這會兒到時候正好派上用場。
拎著裝固定器的紙盒,她從車後面轉出來時北皎又湊上來,她偏身躲了躲,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你還有手拿?”
他確實沒手了。
於是蠢蠢欲動的肩膀又耷拉下去,偏著頭他盯著她那微微勾起的唇角,她臉上的表情又是他熟悉的那種囂張又任性的大小姐模樣——
很難和凌晨時陷入噩夢的那張臉重疊在一起。
他有些恍惚。
“北皎?”
姜冉一隻手拎著固定器的盒子,有點搞不懂面前這個小崽子此時露出這種黏膩又慈愛的目光望著他是想幹什麼……
她伸出空閒的那隻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被叫到名字的少年回過神來,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直到對視上她平靜的雙眸,他停頓了下,說,沒什麼。
又問她手上的是什麼。
“固定器。”
“哦,哪來的?”
“贊助,”她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有多少年沒自行掏腰包買過滑雪的硬體了,“上個月發來的今年新品,還沒開始出大貨的,結果發錯了尺碼,我用s碼就夠了,他們給我發來最大的,我原本準備換,現在不用了。”
她說著刻意停頓了下。
結果發現身邊的人沒反應。
她有些好奇地轉過頭:“你怎麼不反抗了?”
“反抗什麼?”他用一種順從又擺爛的態度說,“反正板也是這麼來的,我聽你的話。”
“……”
姜冉很想問他是不是在她剛才下車去便利店買礦泉水的空擋,他偷偷躲在車上吃什麼不好的東西了,否則怎麼能像瘋掉了一樣?
……
他們進雪場都快中午十二點了。
姜冉不餓,北皎可能是今天受到的驚嚇過多,餓得前胸貼後背。
他們進了阿黃的店,在阿黃“嚯,rx”的嘆息中,姜冉拿過起子準備給新板裝固定器。
撕開那塊滑雪板塑封膜的儀式留給了北皎,小崽子小心翼翼地撕開摸後,充滿愛憐地摸了摸他的板,一溜小跑出去買東西吃去了。
姜冉三下五除二調整好固定器放到一邊,北皎拎著一碗粥回來時,她正在給他的新板打蠟——
滑雪板的板底長期接觸雪面,這種富有摩擦力的運動久了難免板底就會變得不太絲滑,這時候只需要給板底打一點雪蠟保養一下,板就又會變得像新的一樣絲滑。
市面上很多滑雪板出廠時自帶一層薄薄的出場蠟比如gray小樹,但是大多數的板都不帶這個玩意。所以新板開封,正常都會帶板去打蠟。
這是每個滑雪人的必備基礎知識。
北皎站在旁邊看了一眼,最開始確實是在看自己的板打蠟——
看著看著,目光就順著被刨開的白色蠟花轉移到了姜冉的手上,她拿著刮刀,指尖因為用力微微泛白。
視線像條蛇似的又順著她的手背一路纏綿向上,經過她的胳膊和晃動的肩膀,最後停在她的臉上——
她是長頭髮,這會兒打蠟大概是嫌頭髮礙事,隨便找了根那種捆東西用的一次性皮筋把頭髮攏起來了,只有一兩撮沒扎進去的,這會兒柔軟地垂在她的面頰旁邊……
她天生杏眸,鼻尖高挺小巧,很好看的。
只是天生自帶冷豔高貴的氣場讓人不敢靠近,但是她不嬌氣,滑雪技術也很好——
雪場搞刻滑的大老爺們都很喜歡和她玩……北皎很多次在各種角落聽見人提起“姜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