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字,對她不耐煩說一句長句子的時候。
至少不會把人憋死。
“想學的人是宋迭他妹,”姜冉緊繃地笑了笑,“你認識的。”
北皎咬碎了菠蘿口味的冰棒,有點茫然,顯然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他怎麼可能認識宋迭他妹,誰啊?
“就那個,我們第一天認識的時候,你把酒倒在她包上了,她倒了一杯酒不依不饒的非讓你喝——”
北皎努力想了想,想起來了,點了點頭,心想宋迭一家子果然沒一個好人,然後說:“這錢掙不了,算了。機票再想別的辦法。”
乾淨利落得姜冉都懷疑他是不是被人魂穿了。
她瞪圓了眼:“怎麼了?你還怕她?當時在酒吧你氣焰那麼高,也沒露出一點兒要怕她的意思,我都懷疑那時候我再晚說話一秒你就能把一杯酒全部倒她頭上!”
北皎冷笑一聲。
姜冉一聽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隔著沙發,她一腳就蹬他大腿上了,她腿長又有力氣,這一蹬蹬得他搖晃了下——
“你就教教她怎麼了,穿上滑雪板她命都在你手上,你還擔心她跟你作妖麼?好幾千塊呢,說不要就不要了?這幾天可得買新疆機票了!”
她踹的起勁,這時候,忽然腳踝一熱一緊,反應過來的時候,赤著的腳已經被他握在手裡了。
以前就知道他手長腳長,現在她一隻腳被他握手裡,她才反應過來他手掌有多寬。
腳板底蹭在他有些薄繭的掌心有點癢。
耳朵莫名有些發燙,她試圖往回抽自己的腿,但是感覺到她這麼一蹬,他手上無聲地加大了力道。
北皎餘光瞥了眼,看她唇瓣微動像是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鼻尖微微泛紅,他薄唇一抿:“我就沒見過你這麼瘋的,為了幾千塊明知道火坑還往裡跳?到時候萬一真出什麼事,那二千塊賺了夠你去醫院掛心理治療諮詢嗎?”
果然,在他手裡亂蹬的腳不動了。
他順勢捏了捏她的腳踝,入手一片滑膩,也不知道她平日裡的滑雪鞋都穿哪去了,一個暑假下來,他腳後跟都起繭了,她滑那麼久,一點都沒有。
正胡思亂想,就聽見她從鼻腔深處發出一聲抗議:“她能算什麼火坑?”
北皎勾起唇:“哦,宋迭最開始怎麼找上你要上課的?”
姜冉啞火了。
見她安靜下來,他的手往下滑了滑,從她腳掌到腳踝,趁著她發呆又肆無忌憚地往上滑了下,掌心貼著她柔軟的小腿——
他手指修長,一隻手幾乎快要攏去她大半長的小腿軟肉。
目光微沉,唇邊原本的嘲諷變得淡了些,他從喉嚨深處發出一陣沉吟,“機票我自己能想辦法……”
嗓音微啞,喉結滾動了下。
然後他放開了她。
滾燙的掌心溫度一下子離開,姜冉甚至來不及抗議就得到了解放,正巧此時空調風掃過,涼風引起一陣雞皮疙瘩,她抬起頭,茫然地望著他。
他隨手拿過沙發上的靠枕,動作自然地抱著,擋在了自己的腰間。
“姜冉,打個商量。”
“什麼?”
“去穿個外套吧?”他語氣淡然地說,“九月底了,空調開這麼低溫,不冷嗎?”
她還沉浸在上一秒他的掌心貼著她小腿的觸感,此時背上全是汗,額頭隱約想要透出汗珠來,聞言沒反應過來,“啊”了聲,說,“不冷。”
他平靜地望著她。
“…………冷也是有點冷。”她從沙發上爬起來,彷彿自言自語,“那我去加件外套?”
一邊說一邊回頭,詢問似的看他。
他微笑起來,近乎於溫和地說:“去吧。”
……
在北皎的寧死不屈中,國慶轉瞬即到。
為了尊重他的瘋,她的淘寶搜尋記錄從“純欲吊帶睡衣”變成了“保守大碼媽媽睡衣”,現在她的衣櫃裡掛滿了純棉的米老鼠和唐老鴨,波多野結衣來看了都得扭頭跟導演說今天這集演不了。
她咬著下唇,舉著手機,直到舉得手發酸,燈泡才換好。
……
此時手中的燈泡被人從後抽走,少年淡定的身影與她擦肩而過,推開她半掩的房門,走進去,到門口才回過頭來:“傻站著做什麼,手機光。”
姜冉捏著燈泡站在原地愣神,風中凌亂。
於是九月底的時候,雪圈眾人已經蠢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