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迭跟他不是一邊兒的,當然不會搭理他。
“免費的就這態度,”姜冉往旁邊椅子上一坐,“你愛學不學。”
北皎看都沒看她一眼,更不要說受她威脅,他還在繼續糾纏宋迭——
相當拿的起放的下的一個人,在他想和一個人說話的時候,他就能和那個人說話。
“收費的態度也不見得特別好,”北皎對宋迭說,“你剛才摔跤的時候,她都沒扶你,你自己從地上爬起來才象徵性滑上來給你拍拍灰。”
宋迭:“……”
姜冉:“……”
姜冉覺得,以北皎的本事,他有朝一日得以穿越到什麼大型豪門宅鬥劇,起碼能靠著挑撥離間搞死一卡車的人,然後安然無恙活到最後一集。
再讓他多說兩句自己的學生就沒了。
姜冉彎腰撿起一團雪,隨手團了團砸在他身上:“阿黃給你的板呢?”
阿黃就是話癆大哥的正經名字。
北皎從旁邊拖過來塊滑雪板,然後定眼一看,發現自己手裡的和宋迭手裡那塊滑雪板是同款——
他的重點完全在“我為什麼要和他用一樣的板”上,全然沒發現現場的兩人看著他手裡的刻滑板,雙雙陷入沉默。
他只是初學者,剛剛才看過姜冉裝滑雪板,調整固定器……
然後對於滑雪的全部知識,就這麼多了。
她和宋迭討論的什麼“開肩開胯”,什麼“一順”或者是“八字”,他都沒聽懂,也壓根沒往腦子裡去。
過去北皎一直覺得這是他的優點,就是位於知識盲區外的東西,他從來不強求速成,並且從不鑽牛角尖,不會就不會,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
——他這輩子也不會猜到,自己這種豁達的寬容有朝一日能害了自己。
有朝一日=此時此刻。
他並不知道關於初學者都是老老實實用比較正常的圓頭入門滑雪板,也不知道大家其實是八字站位開始入門,他只是覺得好像哪裡不太對。
阿黃把滑雪板給他時,說了句,你讓冉姐給你調一下。
所以。
調什麼?
調哪裡?
北皎沒瞎。
他抱著雪板坐著魔毯到了初級道出發點,指著隔壁彎腰咔咔穿板的一個同樣的萌新,問:“她的固定器怎麼和我的看上去不太一樣?”
姜冉能說什麼呢?
她說,“你懂個屁,明明一樣。”
……
阿黃也是個右腳前,所以他的板拿過來給北皎用,都不用重新調整固定器。
姜冉讓北皎坐在半山腰的凳子上,那是給不能很熟練地站著穿板的初學者準備的,她很耐心地教北皎穿固定器——
單板滑雪固定器分成兩個部分,大綁帶固定腳背,小綁帶固定腳尖,傳統固定器情況下,把兩個綁帶開啟,雪鞋塞到固定器裡,再把兩個繫帶扣緊。
“看到繫帶左邊有個卡扣了嗎,就跟汽車安全帶一樣,把繫帶塞進卡扣,”姜冉的手摸到固定器的一側,“這裡有個零件,綁帶塞進去後,往下摁。”
伴隨著她的描述,固定器綁帶逐漸收緊,每壓一下,固定器綁帶卡扣就會發出“咔嗒”“咔嗒”的聲音。
北皎能感覺到自己的腳被固定器綁帶固定,和滑雪板逐漸形成合為一體……
他低著頭看姜冉給他穿好一邊固定器,自己彎腰穿好另一邊,直起腰,盯著她的眼睛說:“剛才那個女的兩個固定器明明是外八型的,為什麼我的這個朝一個方向?”
他越想越不對。
姜冉沒想到這個小崽子這麼執著,還在惦記這件事。
她抬手拍拍他的肩,用相當息事寧人的語氣說:“你長得高呀,高個兒都是朝一個方向的……你看看宋迭和我的,我們的固定器是不是和你的一樣,都是朝前腳方向的?這還能唬你嗎?”
北皎看看自己的滑雪板,又看看宋迭和姜冉的,發現一樣也確實是一樣……
他將信將疑。
姜冉說得倒是一點兒也不心虛——
她也沒胡說八道,單板滑雪這種講究平衡和靈活度的運動,那些個跳平花的或者飛公園的,玩得特別溜、上手很快的,個子普遍都不太高……
人家靈活。
那那些高大的都玩什麼去了呢?
只能是刻滑。
因為身高夠,體重也會相對偏高,再根據中學物理知識可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