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裡被溼潤的冰雪氣息覆蓋,變得很淡。
甚至覺得蓋過了他口腔中糖果殘留的甜。
姜冉的視線掃過莫名其妙在女更衣室門口罰站的便宜阿弟,又有些好奇地看了看站在他面前和他同齡的男女。
停頓了下,她歪了歪腦袋,笑著問北皎:“怎麼,交到朋友啦?”
因為壓根用力,白色的糖果棍子在唇角翹了翹,少年發出不置可否的哼哼聲——
顯然不知道她這副慈愛的模樣是怎麼回事。
垂眸掃了眼她笑吟吟卻並微微泛白的面色,他在心裡罵了句“多管閒事,有空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臉色吧”,彎腰,伸手主動接過了她手裡的板包。
“沒,就是剛認識……走嗎?”
啞巴總算開口說話,嗓音微低。
而面對突然出現的姐姐,涼鶴和名叫一川的眼鏡男顯然都沒反應過來,直到她笑眯眯地回頭跟他們揮揮手道別。
兩人漸行漸遠。
……
遠處,一男一女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涼鶴有些失落地收回目光,“哈”地感慨了一聲,“我還以為他一個人。”
一川倒是很平靜,面無表情:“不僅不是一個人,你想把他拉進群裡和你們一起菜雞互啄的計劃可能也要破產。”
涼鶴:“啊?”
一川:“人家不是自己閉門造車的,剛才那個女的——”
“那個長得很好看的姐姐?”涼鶴有些茫然,“不是他一起滑的朋友嗎?”
“不是,那是姜冉。”一川面無表情地說,“國內最早一批玩兒刻滑的滑手,要不是這會兒板在板包裡,你會發現她板子上的贊助貼紙都快貼不下了……跟她搶學生,說出去我會讓人笑掉大牙的。”
話到之後,幾近嘆息。
涼鶴聞言,整個愣住,腦海裡浮現方才衝他們笑的一臉慈愛、毫無攻擊性的面容,震撼之中久久忘言。
……
姜冉並不知道此時有兩個人正在討論她的光輝歷史——
知道了也不在意,畢竟只要她還活著,每一個角落都會有她的傳說。
這會兒她捂著小腹爬上車的副駕駛,等北皎把他們的板包和包塞到後備箱,開啟副駕駛的門往上爬時,她“啪”地一下拍了下方向盤,擰著眉說:“你能不能去學個駕照啊?”
北皎半個身子剛探進車裡,猝不及防被兇得一愣,抬起頭堪稱莫名其妙地望著她,顯然是百思不得其解她開個車也要發脾氣是有什麼毛病——
姜冉被他那雙無辜的狗崽子眼看得停頓了下,頓時又有些覺得自己確實無理取鬧。
揉了揉拍方向盤拍疼的手,她很會自己給自己找臺階下,深呼吸吐出一口氣:“我肚子疼。”
聲音有點兒低,聽上去哼哼唧唧的。
與在外人面前那副從容且不容置疑的強勢有所不同。
話語一落,就感覺到他的視線從她臉上轉到了她的腹部,打了幾個圈,然後他什麼也沒說……
手一撐,坐上了副駕駛。
姜冉以為他這就沒屁放了——當然也沒指望他放出什麼屁,最多一句“多喝熱水”已經是他的情商天花板。
低頭髮動汽車,車開出停車場,她伸著胳膊手機掃碼繳費時,聽見他在旁邊問了句:“考駕照要多久啊?”
她正拼命戳手機繳費的動作一頓,茫然地望著他。
他嘆了口氣,也沒看她,就是翻著自己的餘額寶小金庫,表情淡漠地說:“半個月應該差不多,又不是很難……下週有個白天的臨時工結算了我去報名。”
姜冉未免有點稀奇——
就從小到大,能對她突如其來的發脾氣有所正面回應的人,除了她家保姆,只有她爸。
現在多了個理論上的非血緣關係異性,她未免受寵若驚到說不出話來。
——阿弟長大了,她的善意不是單項奔赴?
眨巴了下眼,緊張到大腦停止運轉之餘,她條件反射地反駁他:“你不是鬧著買完護具之後一滴也沒有了嗎?”
北皎立刻將手機以一種防護的形式摁在胸前,警惕地盯著她:“你想幹什麼?”
姜冉“哦”了聲:“小金庫呀?”
廢話。
他那麼努力的打工,一塊錢掰兩半花,怎麼可能沒攢個萬把兩萬塊下來?
面對她似笑非笑的注視,北皎此時萬分後悔,不應該因為她的一時清晰波動也跟著上頭,剛想怒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