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橋聽到此,突然一個激凌,心想:“呀,我和阿慎只想著制倒嶽文成,但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嶽公子,對不住了,天意該你們家絕種了。”猛丁想起了什麼,連忙下了院牆撒腿跑開了。
麻三貴著人將字畫木箱抬到了池塘邊稟示嶽文成,見嶽文成正玩得熱鬧,也瞪著個大眼看著笑著。
梅子見到了樓下的麻三貴和他身邊的那隻大木箱,靈機一動,喊道:“麻大人,箱子裡是不是給我畫的畫像?”
麻三貴應聲道:“《八仙圖》有你和公子。”
“我要看,抬上來吧!”梅子吩咐說。
“這,這個要問公子往哪抬。”麻三貴轉而抬頭望著吊杆上的嶽文成,“公子,公子!”
嶽文成低頭一看,地面、池塘旋轉了起來,好不容易定住了神,問道:“誰在喊?!”
“我。”麻三貴道,指著身邊的木箱說:“字畫都裝裱好了,抬到哪裡去?”
“跟你說過了,往我這裡抬!”梅子大聲地道。
“抬到小姐的繡樓去,我這就下來……”嶽文成說著剛要下腳,眼前一黑,抱著吊杆沒敢動彈了……
麻三貴領著衙役將字畫木箱抬進繡樓。
眾家奴見嶽文成不動了,著急地喊著:“公子,公子,你怎麼啦?……”
嶽文成強作鎮定、呆笑的臉,什麼話也說不出。地面、池塘、人群……在他的眼前快速地旋轉著,顛倒著個兒。嶽文成終於支援不住,失去了控制能力,從高空中摔了下來……
這情境發生的當即,時間凝固住了,短暫的靜默之後,周圍的家奴、圍觀的人群一下子炸了鍋。眾家丁紛紛跳下了水,將失去知覺的嶽文成拖死狗一般拽上了岸。嶽文成癱軟在池塘邊的草地上,口中嘔吐不止,一早灌進去的滿肚子湯羹菜飯讓他倒得乾乾淨淨。
“公子,公子……”
任憑眾人怎麼呼叫,嶽文成整個一個癱泥人,嘴唇烏紫,牙關緊閉,不能說話。
“快去喊郎中,快去喊郎中!”
岳家的人都圍著嶽文成忙碌去了,梅子一看機會到了,悄悄踅足出了人圍,一個回到了繡樓上,慌慌關上了房門,慌慌開啟了紅木箱,慌慌取出了箱內的字畫,慌慌拿來了洋火,慌慌得連火柴都打不著了,一連打了三根都滅了,她急得都要哭了。
門外傳來敲門聲!
梅子慌慌把字畫又放回了木箱,慌慌跑去開了門。
家院疑心地:“你在幹什麼?這麼喊門都不開?”
“我,我好怕……”梅子結結巴巴地說,“公子他,他沒事吧?……”
家院一臉陰鬱地巡看了下週圍,沒發現什麼異樣才說:“公子他讓你去!”
嶽文成此時躺在臥室的龍鳳床上,身邊圍了好多他岳家的男女僕人。梅子怯步走到一臉死氣的嶽文成身邊,膽顫心驚地說:“公子,是你喊我?”
嶽文成吃力地睜開了眼:“梅子……我……我贏了。”
“是的,我輸了。”梅子不敢取笑,膽怯地說。
嶽文成不忘前約,輕緩地說:“那,那你要說話算話。”
“說話算話,天天陪公子笑還不行嗎?”梅子生怕露出什麼破綻來,心裡頭七上八下不是個滋味。
嶽文成吃力地笑了:“來,讓我摸摸你的臉,小乖乖,給我笑一個。”
梅子不敢拒絕,勉強地笑了,木然地讓嶽文成冰冷的手在臉上磨蹭著,這是一隻跟死人沒兩樣的手,她嚇得把大眼閉上了。
天色到了掌燈時分,岳家的家院領著老郎中花子仲和他的徒弟匆匆往嶽府奔來。走到近前,你可以吃驚地看到,隨在老郎中身後的徒弟竟是板橋喬扮的……
板橋隨著人流親眼目睹梅子把事情操辦成了,顧不上和黃慎他們聯絡,風急火燎地跑到多子街“福安診所”,把書畫好友、老郎中花子仲拖了出來。嶽府那邊,處在這個節骨眼上,少個人手暗地幫襯,梅子不準在哪個環節露了破綻,那才真是叫冤呢!他一手操作了花子仲晚歸的假像,嶽文成出事兩個時辰過去了,這才姍姍來遲。
家院領花子仲和他的“徒弟”進了屋,剛要與花子仲耳語點什麼,花子仲輕輕擺了擺手,來到了床前,梅子躬身讓了位,湊近嶽文成說:“公子,郎中來了,我回房去了。”
嶽文成睜開疲憊的眼,想了想點了下額頭:“回去……等著我……”
梅子佯裝關切地:“我一定等,公子保重。”隨即起身對一個女俾說,“走,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