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發火,瞪了一眼徐增壽。
徐增壽故意笑得賴皮,朱棣沒好氣的哼了一聲,“擺這個樣子,是想朕打你板子?”
“臣不敢。臣對陛下之敬仰,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對陛下的愛戴,如江水氾濫一發不可收拾。”
朱棣:“……哪學來的?”
“不敢瞞陛下,兩日前,臣拜會了燕山後衛的孟同知,談話間獲益匪淺。”
“你怎麼會去見他?”
“孟同知幫過臣一個大忙,臣上門道謝。”
“哦。”
徐增壽欠孟清和一個人情,還是不小的人情,朱棣知道。
楊鐸和紀綱在京中的活動,包括助徐增壽脫險,以及孟清和在其中的作用,他都一清二楚。如今攤開在自己面前,是想為孟清和討賞?
“陛下英明!”徐增壽笑道,“臣就那麼點家底,還要養活老婆孩子,想還了孟同知的恩情,只能請陛下幫忙。”
朱棣又瞪了他一眼,哼了一聲,“行了,朕知道了。”
“陛下答應了?那順便也給臣點賞賜?臣好歹也是立了功的。”
朱棣吸氣,呼氣,再吸氣,最終吐出一個字:“滾!”
“臣遵旨。”
徐增壽見好就收,從善如流的滾了。目的已經達到,此時不滾更待何時。
孟清和的賞跑不了,由陛下恩賞遠比他贈送金銀要好得多。
大哥的頭也掉不了,顧念著宮裡的徐皇后和三個外甥,天子也不會砍了魏國公的腦袋。
吹了一聲口哨,徐增壽心情大好。
原本,他被徐輝祖突然下獄驚到了,整日心焦,沒想到這一層,還是孟清和給他提了醒。說到底,徐輝祖和朱棣打仗是盡本分。燕王進京後,他只是避入祠堂,沉默以對,自始至終沒有發表任何反對燕王的言論。不奉召,可以儘量往家庭內部矛盾上靠攏,如此,魏國公應當性命無憂。
所謂旁觀者明,徐增壽看不透的東西,經過孟清和的反洗,頓時如醍醐灌頂,一下給他點透了,這份人情不亞於孟清和曾借楊鐸的手救了他一命。
人情啊。
步出皇宮,看著宮門在身後合攏,徐增壽長出一口氣,只要徐家還在,大哥能從錦衣獄出來,欠下再多的人情也無所謂。
自己還不了,不是還有皇帝寶座上的姐夫?
陛下應該十分樂意幫徐家還人情,這可是個對臣下示恩的好機會,還是兩方示恩。
想到這裡,徐增壽表情一變,難不成,孟清和在提醒他時就想到了這個?
先幫忙,再賣人情,進而給皇帝拉攏人心的機會。
多智近妖……不愧是道衍的徒弟。
正在演武場看沈瑄練槍的孟清和突然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子,誰在唸叨他?
沈瑄回頭看他,孟清和忙道:“指揮,不要停,繼續!”
沈瑄:“……”
黑眸微沉,槍如游龍,無端的帶上了一股殺氣。
孟清和摸摸鼻子,他說錯話了?
沒有啊?
想不明白的結果是,當夜,草原狼大開殺戒,某隻狐狸的脖頸和肩後留下了數枚牙印。
孟清和呲牙,他還是傷員!
沈瑄挑眉,那又如何?他可是斟酌過力道,且相當“守禮”。
孟清和:“……”
好吧,不能和侯二代講理。
秋七月壬午朔,朱棣大祀天地於南郊,再祭太廟。
同月,復太祖成法,凡建文朝因反對周禮被罷免者一概復官。周禮派和太祖派的爭論至此劃上句號。沒了領軍人物方孝孺,周禮派受到了嚴重打擊。意志堅定的為建文帝殉節,其餘人多改變理念,重投太祖成法的懷抱。
沒有殉節又固執己見的,大多沒什麼好下場。
朱棣不是朱允炆,敢和他雞蛋撞石頭,頭破血流是肯定的。
況且,對於恢復周禮一事,朝中本就存在爭論,如今被朱棣一刀切也沒什麼不好。
早朝不再像個菜市場,大臣們不必為一個官職該是幾品爭論不休,能將更多的精力投入到本質工作中,於國於民都是利好。按照洪武帝的話來說,拿著老子的工資就得給老子辦事!每天想七想八不辦實事,統統拖下去砍了!
朱棣沒像老爹一樣幾乎殺光朝中的大臣,只用實際行動讓有資格站在奉天殿中的人明白,建文朝的日子過去了,裝鵪鶉消極怠工的路也堵死了,在其位謀其政,想白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