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自己的兜裡塞這塞那的呢?
李隱峰望了望周圍,在這如濃霧緊鎖一般的江面上,除了載著自己這名孤客的小舟,再就是身後的那條“鬼船”了。
“阿叔,你喝水!”艄公那可愛的小孫女從蓬子裡端出一碗水遞了過來,然後坐在李隱峰身邊託著腮望著他。
她的眼睛如璀璨的星星,透過去可以看見這個小而乖巧的心靈。
“阿叔,你要去哪裡呀?”
“莫煩阿叔啊!給阿爺把毛巾拿來。”艄公邊搖櫓邊回頭看了看小女孩說道。
小女孩撅嘴將毛巾遞了過去,正準備回艙裡,被李隱峰輕輕地拉住。
“你叫什麼名字?”李隱峰摸摸她的頭問道。
“阿玉。”
“阿叔給你變顆糖吃好不好?”李隱峰笑了,因為她長的那麼像小時候的羅秋萍。
秋萍是羅誠祥唯一的女兒,與李隱峰從小青梅竹馬,不過自從李隱峰考入黃浦軍校,就聽說她被羅誠祥送去了蘇聯留學,但是由於李隱峰學習的特殊性,很少有機會書信往來。
李隱峰叼起菸斗,先把雙手在阿玉面前攤開,示意她手中並沒有東西,然後左手在她眼前虛晃一下,就在晃的同時,李隱峰的右手就已從兜裡摸出了一顆糖。在小阿玉驚奇的目光中,李隱峰把它放進了她的手裡,小阿玉望著手裡的糖豆開心地笑了,李隱峰則輕輕捏了捏她的小臉蛋。
“阿爺,你吃。”小阿玉走上船頭,用稚嫩的小手把糖豆遞向老艄公。
“阿玉乖,阿爺不吃,你吃吧!”老艄公微微回頭望了一眼小阿玉手中的糖,嚥了口唾沫背過頭去說道。
“阿爺不吃,阿玉也不吃。”小阿玉把糖捏在手裡看了又看,然後小心翼翼放進破舊的碎花衣服上的口袋裡。
“這孩子多大了?她父母呢?”李隱峰看了看進了船艙的小阿玉,隨口問道。
快!
老艄公也回頭看了一眼坐在船艙裡的小阿玉:“唉!六歲半,他爹去洋人開的船務公司打工,摔壞了貨物,被洋老闆叫了幾個人,打了個半死,回家沒多久就死了。母親剛生下她,在家坐月子,被地主逼債逼上了絕路,上吊……上吊也死了……”
老艄公說著,依舊地賣力搖著櫓,只是身體微微有些發顫。
李隱峰為自己的唐突感到非常難受,一時後悔的要命,如果可以再來一次的話,自己一定選擇把嘴緊緊地閉上。
李隱峰又用菸斗上的小鏡子照了照後面的那艘船,它已不再是那麼若隱若現,相反離他們的距離越來越近。
李隱峰看了看手裡握著的這把雨傘,再看看站在船頭搖櫓的艄公和烏篷裡的小阿玉,便從小小的烏篷裡鑽出來,走到艄公的身後,對他小聲說:“老人家,你再把船搖快一點兒,天黑之前到對岸,我再給你一塊大洋!”
“不要不要!你已經給了我兩塊大洋了,這船已經被你包下來了,你是老闆,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老艄公是個精瘦的小老頭,身披一件枯黃的蓑衣,將頭上的箬笠往上推了推,用渾濁的雙眼看了看李隱峰,更加賣力地劃了起來。
已近黃昏,天色彷彿突然暗了下來,如黑鍋一般的穹廬開始擂起了陣陣雷聲。後面的船見李隱峰的船開始加速,也跟著奮力搖了起來。這些傢伙的意圖李隱峰早已猜到,他們一定是想留條活口,所以一直沒有對自己動手。
前面就是對岸了,眼看著兩條船越來越近,連後面划槳的聲音李隱峰都聽的一清二楚。
艄公又卯足全身的力氣搖了最後一下,船就跟一支離弦的箭一般直著向岸邊插去。
李隱峰提起箱子,將雨傘掖在腋下,掏出一塊大洋塞進艄公幹瘦的手裡:“老人家,什麼都別做,趕緊掉頭往回劃,我走了!”
說罷李隱峰一個箭步躍上了岸,儘管艄公在後面叫著自己,但李隱峰頭卻也不回地順著一條羊腸小道走去。
原以為後面的那條“尾巴”會馬上跟過來,但奇怪的是,李隱峰不用看小鏡子都可以感覺得到,他們並沒有馬上跟過來。
秘密武器
這是一條臨江的小道,兩邊都是熬度晚秋的垂柳,腳下的土路被連日細雨浸透,變的泥濘起來。
走了幾步,身後漸漸傳來鞋與地面的摩擦聲,從聲音判斷,應該是兩個人。
李隱峰微微地笑了笑,如果不是剛才自己故作緊張地一番表現,他們怎麼會跟得這麼緊呢?也好,省時間了。
又走了幾步,感覺身後的腳步聲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