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罔聞。
身為雲家廚房總管的臘肉當然是站在大少爺一面的,更何況她也覺得包子做的大大的,只要看看就有一種滿足感和幸福感,這對從來沒有餓過肚子的陸輕盈來說很難理解。
不過今天,這些一口就能吞下去的包子確實很漂亮,所以這些人吃起來也很順嘴。
“前些年的時候,家裡想吃一頓牛肉只有在陛下祭天之後才能分上那麼一點,如今在京城只要拿出銀錢就能買到非常好的牛肉,就衝這點變化,大宋這些年的仗就算沒有白打。”
韓琦毫不客氣的吃了一個牛肉包子之後滿足的拍拍肚子非常的滿意。
雲崢起身給韓琦倒上一杯酒笑道:“一旦戰爭的紅利能夠惠及萬民,多打些仗也沒壞處。”
“非也,非也,雲侯作戰百戰必勝是我大宋子民的福氣,卻非天下萬民的福氣,儒家教義中的萬民,指的是天下間所有的生靈,而非我大宋一國。
如今我們多吃一口牛肉,青塘,西夏的人就會少吃一口,我們擁有了草場,青塘,西夏的人就少了一塊牧場,一損才有一益。
夫子有包容天下生靈之心,無奈我們少了這種氣魄,只要能惠及我大宋一方,誰去管異族人的死活,少了聖人之道,總歸是行事不正。
唉,老夫身為宋人尚有慼慼之心,那些青塘人的感受就可想而知了。
雲侯在青塘行雷霆手段將青塘在轉瞬間就割裂的七零八落,出手之凌厲,行事之果決老夫歎為觀止,一個民族,一個群體轉瞬間就消失的乾乾淨淨。老夫總以為應該有更加好的解決手段,總是用霹靂手段非是長久之計。
更何況,李常此人竟然把敵將和蠻酋製作成蠟人準備放置於武成殿威懾不臣之敵,這樣的手段實在是太過酷烈了。”
李淑飲兩杯酒,放下酒杯之後,瞅著雲崢說出一番話來,讓滿座的嘉賓全部停杯不語。
雲崢笑而不答,倒是龐籍出口道:“新納之地自然是要用重典的,降服不臣總會有流血之事發生,老夫不認為雲侯的手段有什麼不妥之處,老夫甚至以為,如果不是我大宋子民不擅長牧馬放羊,遠寨六部也應該在誅除之列,如此方為長治久安之策。
李公皓首窮經,苦心治學有些慈悲意不足為奇,既然我等身為朝廷重臣,就容不得我們有個人的心思,大宋總歸需要一些惡人出現的,否則君子國的慘狀就會在我大宋重演。”
李淑苦笑道:“這是自然,如果是老夫在青塘主事,也必然會用分化,拉攏,離間收買這些不光明的手段,只是用不好罷了,人心本惡,荀子已經有了論述,這世間不可能全是正人君子,所謂君子可以欺其以方,君子只適合研究學問,卻不適合治理一方,老夫在國子監講學的時候就說過這一點。
想要做學問就不要想著去做官,想要做官就不要去研究學問,這兩者本性是相悖的,乾淨的學問容不得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玷汙。”
韓琦撫掌大笑道:“深秋日裡論善惡,這倒是一個好提議,在座的都是國之幹臣,我們今日就拋開朝堂上的雜事,就善惡之道好好地論述一下,以為後來者明燈。”
“說的好!今日就好好地論論善惡之道!如此盛會怎會沒有老夫加入!”
高牆上忽然冒出一個人頭來,韓琦驚愕的發現狄青的腦袋出現在高牆上,只見狄青轉瞬間就翻越了高牆,咚的一聲跳下高牆,胳膊底下夾著兩甕酒,大笑著向眾人走了過來。
張觀指著狄青笑罵道:“樑上君也出現了,今日倒是熱鬧,一介老朽也學人翻牆頭,這樣的樞密使並不多見啊!”
“副樞密使!”狄青大聲的更正了一下,走到白氈子上坐了下來,將兩大甕酒擱在氈子上笑道:“雲侯得勝歸來,老夫心癢難耐,忍不住了這才翻牆過來,莫要見怪,最多你也去老夫家中翻牆就是了,不過無論如何,今日喝酒定要喝個痛快。”
說完就撕開大甕上的綢布,朝伺候在一邊的老廖大喊:“拿大斗來,酒盞喝酒太小家子氣了。”
老廖連忙吩咐上大斗,張觀向來和狄青親厚,拍著粗大的青銅爵大笑道:“老夫是出了名的酒國豪傑,這樣飲酒雖有牛飲之嫌,卻再痛快不過。”
猴子過來幫著諸位大佬倒滿了酒,只見罈子裡倒出來的酒漿微微發紅知道是好酒,於是越發的小心,不敢浪費一星半點。
狄青雙手端起大斗朝雲崢恭賀道:“亂石坡一戰鬼哭神嚎,戰象崩折,血漫南山,屍塞北海之窟,胡兒從此不敢南顧,壯哉!狄青為大將軍賀!”
雲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