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在罵我是不是?只要是個人都比你叔父有安全感!”
隗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放下頭上戴著的錐帽,從地裡揪了一根枯草接著說:“這話似乎沒錯,我從小就見慣了殺戮,興慶府的宮闈裡充滿了血腥氣,好不容易被大雨洗刷掉,馬上又會產生新的血腥氣,我很喜歡花草,可是我從來不去後花園裡種花,自從我八歲的時候不小心挖出來一具殘屍之後,我就再也不去後花園了,不管那裡的花朵長得多美,多香,我看著豔紅的花瓣就想起了鮮血,聞到馥郁的花香就好像聞到了屍體的腐臭。”
雲崢笑了起來,無理的抓住隗明公主的手拍拍,就起身離去,跨上一匹快馬,抽了一鞭子就向草原的盡頭賓士,他的騎術要比甲子營的人好的太多。
隗明公主瞅著遠去的雲崢,有一點失神,她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的草棚子裡,一個昂藏的七尺大漢正抱著胳膊遠遠地看著她……
浪裡格緩慢的抽出自己的刀子,他想起自己的父母族人在元昊的屠刀下哀嚎的樣子熱血就往腦門上衝,如今自己和元昊的侄女只有百步之遙,如果自己想要動手,沒有人能攔的住自己。
一隻冰涼的大手搭在浪裡格握刀的手上。這隻大手只有七根手指,這是孫七指的手,只聽孫七指小聲的說:“我們倆個人活的都非常的沒意思,你想報仇的話就不能動這個女人,這也是一個可憐蟲,殺了她元昊根本就不在意,那個姓雲的公子要去西夏,我們一起跟著去,如果能見到元昊最好,如果見不到元昊。殺掉元昊的兒子也是一種勝利。莫要輕易地浪費這樣的好機會。”
浪裡格緩緩地把刀子放回刀鞘,回頭看了孫七指一眼,就抱著一大捆乾草和孫七指配合著鍘草,閃亮的鍘刀每落下來一次。就將乾草利落的斬為半寸長的草段。不大工夫旁邊就堆滿了很多的乾草段。每一匹戰馬都是彌足珍貴的,雲崢營地裡的戰馬不像青塘人只喂草料,還需要在草料裡混上黑豆和麩皮。用一點清水拌勻了,才會倒進食槽裡讓這些馬享用。
也就是青塘不具備條件,否則雲崢不會吝惜雞蛋的,想要戰馬有長力,身體就不能垮,別的戰馬到了冬天都是在苟延殘喘,只有甲子營的戰馬依舊膘肥體壯。
浪裡格喂完了戰馬,習慣性的瞄了一眼坐在帳篷門口看落日的隗明公主,咬咬牙,就把身體扔到乾草堆上,對每天都無比期盼的晚飯都毫無興趣。
甲子營每天晚上都要吃一頓肉湯澆飯的,青誼結鬼章前些天弄來的野豬很多,沒有吃完,所以在大冷的日子裡,在雪白的米飯上澆上兩勺子帶著肥肉塊的肉湯,一盆子米飯下去渾身舒坦,肉湯裡的幹蘑菇嚼起來柔柔的,非常舒坦,就是肉湯上的青蒜少了,這讓大家未免有些遺憾。
隗明公主也分到了一個很大的碗,葛秋煙不滿的對公主說:“雲崢這個人就是一個不解風情的人,公主這樣尊貴的人怎麼可以和下人一起用同樣的器具,他有一套非常漂亮的瓷器卻小氣的不拿出來。”
隗明公主笑道:“在軍中在野外,帝王和將士同吃同睡這是一個合格的帝王或者將軍必須要做到的,在這裡大家只有抱著團才能活下去,我不是一個從小就嬌生慣養的人,顛沛流離的日子我過的可能比你還多一些。”
隗明公主說著話就很自覺地帶著丫鬟去了大鍋邊上,裝了一些米飯,又澆了一大勺子肉湯,西北的女兒家,只要不死,就要像野草一樣艱難的活著。
飯菜出奇的可口,兩個驚魂未定的丫鬟在吃了一碗飯之後,就偷眼看著公主,她們很希望能再吃一碗,隗明公主嫣然一笑,就帶著丫鬟到大鍋邊上重新裝飯,這是自己僅剩下的倆個自己人,不能慢待了。
雲崢騎馬回來的時候已經凍得說不出話來了,屁股很暖和,褲襠裡也暖融融的,因為戰馬跑了一身汗,可是兩條腿和手,以及前胸後背沒了知覺,鼻子上的鼻涕流出來了,他自己都沒有知覺,這時候只想把凍得發疼的手塞進褲襠裡暖和一下,青誼結鬼章說的半點錯誤都能沒有,冬日大戰前夕,將士確實該把手塞褲襠裡的。
沒有弄出手套來,雲崢覺得是自己最大的愚蠢,到大宋的時間久了,思維都已經變成大宋的思維了,不過現在還不能把手套拿出來,因為西夏和青塘人更需要手套這東西,一旦把這東西弄出來了,西夏和青塘的戰士就不用把手塞褲襠裡取暖了,雲崢不會為西夏和青塘人增加一點戰力的,他們天生就該把手塞褲襠裡!
雲崢縮著手還沒有來得及把手塞褲襠裡,隗明公主就捉住了他的手,很自然的把雲崢的手放進她的小腹上,而且是貼著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