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這股殘兵,陳琳卻給了他一個非常肯定的答案,那就是不需要,他們有十足的把握認為委哥寧令會倒向大宋。
結果卻並不好。委哥寧令不過是在虛與委蛇,從大宋手中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立刻就翻臉了,向滿世界散發他的檄文,聲稱要與大宋血戰到底,並且嚴重的鄙夷了宋人蠅營狗苟的做派。
郭恩變成了五塊爛肉,龐籍等人的顏面蕩然無存,隨著檄文到處傳播。宋人成了不自量力的典範被人鄙視。
陳琳甚至能夠想到病床上的皇帝該是多麼的暴怒,暴怒卻發不出火來,這會要了皇帝的性命,他這時候只希望龐籍他們能夠把這件事完全的壓制下來,也希望雲崢能夠在第一時間滅掉右廂朝順軍司這支讓宋人蒙羞的軍隊。
雲崢的臉色一定不會太好看的。河曲大軍已經在三日前出發了,如今河曲關附近除了駐守邊關的六千人馬,再無力量可以借用。
雖說雁門關還有大量的軍隊,這些軍隊卻已經準備開拔了,萬事俱備之下,卻要派一支偏師去消滅委哥寧令,這會影響大軍整體排程的。
強忍著羞慚,陳琳走進雲崢的大帳,大帳裡面溫暖如春,雲崢坐在上首處理軍務,蘇洵坐在側面也在處理各種案牘公文,憨牛抱著一柄長刀站在大帳門口,不斷地打盹,雲崢似乎還不知道郭恩被殺的事情。
雲崢抬頭見陳琳走了進來,就示意他坐下,又指指自己案子上的公文,意思是要他稍待片刻。
陳琳坐在下首,從憨牛手裡接過一杯茶水也不喝,只是愣愣的看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雲崢終於寫完了公文,封上火漆,交給憨牛要他立刻加派八百里加急送去京師,然後才瞅著陳琳道。
“這件事遮蓋不住,但是不能讓陛下知道,開局不利已經是我們失職了,如果讓陛下因為此事心中再起波瀾,太不值得了。”
陳琳吃了一驚道:“大帥已經知曉了?”
雲崢眯縫著眼睛冷冷的道:“這是我的戰場,任何風吹草動我都應該是第一時間知道。”
陳琳站起身長揖不起。
“算了,此事如果追究起來沒有人能落好,算起來終歸是我們的名聲受損而已,也讓沒藏訛龐完成了他借刀殺人的計劃,算他贏了一局,不過,從今往後,戰場上只能有一個聲音,那就是我雲崢的聲音。
宋遼西夏,三國間其實都是死敵,沒有任何的苟且可能。現在和早年不同,那時候三國敵我之勢尚未形成,多少還有苟且的餘地,到了現在,早就沒有首鼠兩端的餘地,一旦大戰開始,死的最快的就是敵我不分的人,不止是我們會殺他,我們的敵人也同樣會殺他,之所以這樣做,就是給所有人留下一個乾淨的交戰空間。”
陳琳道:“老夫失言,自然會向陛下請罪,如今事情已經出了,還請大帥火速發兵清楚委哥寧令,否則一旦他與蕭打虎合兵一處,河曲城就危險了。”
雲崢看了陳琳半晌,嘆口氣道:“梁輯本部的一萬兩千人已經出發了,只要委哥寧令還沒有找到藏身之所,十日之後就會有軍報傳來。”
陳琳沒想到雲崢已經作出了反應,羞慚的拱拱手就要離去。
“此事雖然會解決,但是我的彈章依舊會遞上去……”
陳琳再次拱手道:“理應如此!”
雲崢等陳琳走了之後才對蘇洵道:“一個個都是敢承擔責任的,這種人其實最可怕,心中無所畏懼的幹蠢事,最後還落一個好名聲。
和這樣的人比起來我更喜歡李常,知道自己擅長哪一方面,知道自己該幹什麼,不碰自己不熟悉的領域。
唉,我只想安安穩穩的打一仗而已,怎麼就這麼多的麻煩?”
蘇洵知道雲崢在抱怨,也不答話,自顧自的處理多如牛毛的軍報,不斷地把一些重要的軍報放在一邊,自己處理一些無關緊要的,他覺得雲崢實在是太閒了,大軍將要出發,千頭萬緒的身為主帥與其將精力用在腹誹上,不如多幹點實事。
在處理完大軍密語之後,雲崢小心的將密語封起來,交給了陳琳派來的密諜,伸伸懶腰,就走出了大帳。
一整天都沒有走出軍帳,走出來之後才發現天上彤雲密佈,大片的雪花從雲層裡落出來,也不知道下了多久,地上已經是白茫茫一片。
這是入冬之後的第一場雪,今年河東大旱,秋日的時候總共就下了兩場雨,進入深秋之後還沒下一場雪,往年這個時候,大雪至少已經下過兩場了。
因為軍帳本身就立在高處,輕易地能看見整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