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從王啟年那裡聽來了隻言片語,見陳雍容對陳萍萍如此在意,只覺得他大概是個不錯的人。
今日才算是第一次見面,範閒起先只是遠遠看著迴廊上形單影隻的陳萍萍。
消瘦、疏離、淡漠……
說實話,他第一眼看過去有些像個文人,範閒很難想象他是鑑査院的頭目,司理理口中的“暗夜之王”。
“你就是範閒。”
陳萍萍開口很是熟稔,似乎已經認識了範閒很多年,他的語氣格外親切和藹,就像是家裡的長輩,和影子的冷漠對比鮮明。
範閒自然是知道他今天來不止是因為雍容,只是心裡難免比較了起來。
範閒走到陳萍萍面前,偶爾有人路過這裡,只是遠遠地向陳萍萍行禮,並不上前,格外恭敬。
“陪我走走吧。”
範閒自覺地繞到陳萍萍身後,雙手扶著輪椅的把手,推著他在迴廊中漫步。
範閒肯定地開口:“王啟年是你派來的。”
陳萍萍向後斜瞟了一眼,問道:“如何判斷出來的?”
“追回司理理的時候,除了王啟年,沒人知道我會去哪裡,就連雍容也不知道。”
陳萍萍輕輕地笑了,笑聲之中像是對他的褒獎。
“那裡就是她的值房,你若是有興趣可以去看看。”
“當初第一次來鑑查院的時候看過了。”範閒忽然想起什麼,問道:“她牆上掛著‘颯沓淋漓’四個字,是你寫的,對嗎?”
陳萍萍的臉上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很含蓄,卻又帶著幾分像是欣慰與驕傲的情緒:“她一直以來都很好。”
陳雍容提起陳萍萍的時候總有那麼幾分緊張與猶豫,對於陳萍萍似乎有些近鄉情怯的意思,她要是知道陳萍萍對她如此誇獎,不知道該有多高興。
“她在鑑查院待了十一年,這十一年,沒有一天曾經懈怠,六處的氛圍一向靜寂,她也不怎麼會表達。她吃了很多苦,想必也沒有和你說過。”
“是。”範閒想到她不知所措的表情就有些心疼。
“她雖是女子,根骨極佳,自小學習,十餘年成了慶國九品高手,名揚天下,只是也為此要犧牲她自己的人生。”
範閒忍不住道:“這不公平——憑什麼讓雍容犧牲自己?就因為男女之別?”
“慶國習武風氣強盛,習武的大多是男子,若是九品高手是個女子,說出去難免為人所笑,北齊朝政有太后垂簾聽政,如今在北方屹立不倒,我國不一樣輕視嗎?慶國決不允許我國出現這樣的事情。”陳萍萍似乎猜測到範閒接下來會說什麼,接著說道:“若非皇室貴族,何來特權?”
強權之下,何來公道?陳雍容在這京都之中自始至終也不過是個普通人。
範閒沒有說話,他心裡依舊有著對偌大京都的不屑,不過這並不會礙到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