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亂語”,他笑眯眯地補充道:“其實臣心中已有愛慕之人。”
侯公公面上有些尷尬,卻又拿範閒沒辦法,只得用力地清清嗓子來緩解僵硬的氣氛。
寧才人冷哼一聲,道:“婉兒與她都是我放在心尖子上的孩子,少在我面前裝腔作勢。”
範閒垂著頭,道:“自然。”
寧才人又端詳了他一陣子,不知是不是看出了什麼,這才道:“好了,你們走吧。”她接著叮囑道:“我還有些東西是要給她的,我差人沒送到宜貴嬪那裡,你給她帶出宮去。”
範閒應了一聲:“好。”
侯公公見她也要送客,趕忙出列道:“此時太后用過午膳不久,範公子還未用膳,還請娘娘……”
寧才人微微挑眉,隨後大咧咧地說道:“原來你們是來吃飯的啊!早說嘛!”她對一旁的侍女道:“上主食!”
其間範閒被按著吃了一大碗米飯的煎熬更不用提,等到用過午膳,一行人才向太后宮殿走去,太后卻沒有召見他,只讓他在不遠處的長廊跪在地上。
範閒從來沒有跪拜的習慣,忍不住嘀咕抱怨幾句,沒想到裡面走出一個老太監,徑直走到他面前,冷聲道:
“範公子當真多情,與郡主的婚事還在,還能寬心與那鄉野女子調情。如今目無尊長,肆意妄為,這是宮中,範公子更應該心懷敬畏才是。”
他在屋外說話,這老太監也能聽得到,足見其功力深厚,範閒心裡掂量了一下,猜出他十有八九就是那位隱藏在宮中的大宗師。
範閒對大宗師沒什麼意見,但要是有人說陳雍容的不好,他可就要有意見了。
範閒看著眼前陰氣森森的老太監,不由皺緊了眉頭,道:“婚事不是我訂的,我也想退,可是陛下遲遲不給我機會啊。至於雍容,是我喜歡她,所以才追求她。再說我也不會拿郡主的幸福開玩笑……我會治好她的病,讓她擁有健康的人生。”
老太監聽他說完這一番話沒有回應,反而是吩咐人送他出宮。
從太后宮中出來,侯公公才哭喪著臉道:“這……小范公子,你怎麼能如此大逆不道地與太后說話呢……這婚事讓你這麼一糟蹋,板上釘釘的事情也要沒了。”
範閒心裡煩悶,道:“沒了才好呢,還少點麻煩。”
“哎喲……”
範閒學著柳姨娘的模樣遞了銀票過去,道:“給公公壓壓驚。”
侯公公的褶子裡面也不知裝的是憂愁還是喜悅,只是接下了那張銀票塞進袖口,抱怨聲少了一些。
範閒正要拍拍屁股走人,忽然來了一位女官,正是在長公主身邊侍候的。
看來這個和範閒有利益衝突的女人對他也有了好奇心,想要見他一面。
果然,侍女道:“長公主殿下要見你,只見你一人。”
範閒倒是有幾分興致,畢竟去了要是能把內庫這碼事掰扯清楚了,他也可以鬆快一點,免得所有人都對他虎視眈眈的,誰見到他都想咬上一口。
見了李雲睿,範閒才明白自家老頭子口中的慶國第一美人確實是名不虛傳,按理說長公主也已經是婦人了,可她看著膚如凝脂,眉眼如畫,遠比範閒想象中的還要年輕。
這種美麗卻讓人覺得不寒而慄,範閒看著眼前的女人,心底卻總有些不祥的預感。
長公主笑著看向他,道:“你就是範閒?聽說你是費介的學生,正好我有些頭痛,過來給我揉揉吧。”
範閒見她似乎很是堅決,只好應了一聲,繞到長公主身後,兩臂一展,廣袖微漾,溫熱的手按在了長公主的太陽穴處。
太陽穴是要緊地方,這位長公主卻從容不迫,只是與他閒聊家常。
“我聽說牛欄街刺殺一事,是陳雍容出手救了你?”
範閒聽她提起陳雍容,心神一緊,道:“正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