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的聲音澀在喉嚨裡,到底沒道歉,只問他,“晚上幾點,在哪?”
他沉默了下,說:“你如果沒調整好,也不是非出席不可。”
“你……還生氣嗎?”岑宇桐小聲地問。
他依然沒馬上回答,半晌說:“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最好先想想清楚。我沒有你想像中高尚,所以你不需要小心翼翼。來與不來。不用勉強自己。”
岑宇桐道:“老夏……”
夏沐聲說:“先這樣吧。時間地點我一會發簡訊告訴你。想清楚,再決定。”
岑宇桐拿住響盲音的手機,心裡像塞進一大塊海綿。海綿迅速地吸滿水,擠得她的心房半點空間不剩。他……真的生氣了,很生氣。
她久久地把自己埋在被子裡。他讓她想清楚,她要如何想清楚?她現在根本不可能想清楚,她現在就想著他生氣了她要怎麼辦,她要怎麼做他才不會生氣!
真是……沒出息!
最終她是被餓到爬起身的。飯點早就過啦,本來她應該同他高高興興地吃飯。高高興興地去挑禮服啊!現在卻被她自己搞成這樣,又能怪誰呢?
禮服……其實在正式場合撐門面的衣服她不是沒有,但是想到早上他說要陪她去挑時。她居然當作沒聽到,便覺得自己的作死又多了幾分。
神神兮兮地下樓來,想著至少得吃飽飯、好好地化個妝,晚上才能見人。沒想經過保安室時卻被保安大叔叫住:“11樓的。你男朋友寄了個包裹在這。”
岑宇桐一愕,臉上不覺泛紅。保安大叔一邊將包裹遞過,一邊八卦:“吵架啦?又不敢自己送上樓。我說你那個男朋友不錯的……”
岑宇桐打斷道:“那個不是我男朋友。”
保安大叔恍然:“哦,追求者!追求者!那我說啊,你那個追求者不錯……”
岑宇桐說:“不是追求者。”
保安大叔被她堵得沒法往下說:“你那個……不錯。”
這個省略號,比之前那幾個詞還要叫人羞羞。岑宇桐想,一定是餓的,否則為什麼我的頭會這麼暈!
她抱著包裹。出小區門左轉去常吃的小店吃飯,一路走一路拆。
那是個包得很嚴實的方盒。她開啟它很是費了一番勁;手忙腳亂地拆開一看,整個人都傻住。
方盒裡是一件紅色的小禮服裙。無袖、自然收腰的小a裙襬,顯出她完美比例的修長身材;織有紅色暗紋的雙宮絲面料上,是純手工刺繡的兩朵玫瑰,一朵較小的在胸前,花枝與葉交…纏著繞至脅下不見,另一朵大花則開在了最顯眼的腰部以上,花枝和葉隨意地斜斜放置,最後與紅裙的底色相融一體。
岑宇桐平時較少穿豔色系的服裝,但是看到這條紅裙卻是滿心歡喜。它在應景的同時不忘將細節做得精緻,喜慶而不俗,很符合她的個人風格。
她捧著禮服,沉甸甸的,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當然還在生氣,可是生氣歸生氣,依然是事事在替她想替她操心替她準備,這樣的一個他,她卻幾乎不曾主動地為他做些什麼,就連道個歉都要如此這般地討價還價。
真是恃寵而驕!
岑宇桐再次撥打夏沐聲的電話,這一次他很快接了:“喂。”
“對不起。”她說,小心翼翼地。
他一時沒說話,停了下說:“我嘴巴臭,你不要往心裡去。”
她緊繃的心馬上鬆弛,又說:“是我欠罵,但是……”
“恩?”
“以後你無論做什麼事,用什麼手段,都不要瞞我,好不好?”
“我說不好呢?”他的語氣裡有了暖意,她幾乎能想像到他唇角一歪,似笑非笑的神情。
“喂……”
“好了。”他恢復了正經,說道:“晚一些我去接你。”
“你顧左右而言他哦!”岑宇桐說。她想,恃寵而驕就恃寵而驕,我便是要恃寵而驕。
“女人向男人要承諾可不是什麼好事,容我好好想一想。”
“那我晚上不去了,你找你那千嬌百媚的蘇唯娜去!”她撒嬌道。
“你不怕我被她吃到骨頭都不剩?”
“哦,那剛好。我要感謝她為民除害,除了你這禍害人間的大灰狼!”
“我禍害誰我怎麼自己都不知道?岑宇桐,不如你讓我禍害禍害?”
岑宇桐心裡癢酥酥地,說道:“你敢來,捕獸夾伺候。”
“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