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岑宇桐氣壞了,“呼”地站起來,嚥下了嘴裡的麵包,說道:“你儘管告訴去啊!”站得太猛,腰後的傷處被拉扯到,“嘶”地抽著冷氣,一屁股又坐了下去。
夏沐聲說:“小腰挺利落的嘛,再跳看看唄。”
岑宇桐索性不理他。
夏沐聲道:“那,我打給於震讓他來。”
岑宇桐著實受不了他一直提於震,為了讓他閉嘴,便說:“不勞您了,我自己會打。”
夏沐聲笑了笑:“好啊。”依然雙手插在口袋裡,悠悠哉哉地走了。
他走得這麼利索,居然連和徐若茵打招呼都省了,岑宇桐倒是挺意外的,咬著牛奶盒的吸管,想了想,決定先去單位和劉刃報到過,再回來看李鳳軒。
抬手摸摸額頭,傷口生生地痛,臉腫能消,這傷疤可得耗一陣子,迴歸《海城你早》的時間只得押後了。
想到蘇唯娜,想到那些事,岑宇桐微覺煩躁。
進到病房,李鳳軒還在熟睡,徐若茵守在床前怔怔地看他,兩人這般模樣,溫情得很。岑宇桐輕聲與徐若茵道別,互留了電話以便聯絡,這才出了醫院。
她當然沒給於震打電話,他們本來也不是什麼。
第四十七章 心野
出得門來,不過是清晨七點半的光景,外頭的計程車不多,岑宇桐緩緩地走在馬路上,一面張望著,希望能看到一輛空車。
不一會兒,確實有輛空車開過來了。
一輛沃爾沃s60。
岑宇桐生生地就這麼被夏沐聲打臉了。
可是更打臉的事還在後面……
夏沐聲搖下車窗,問道:“怎麼一個人,於震呢?”
岑宇桐沒好氣地說:“他還沒起來呢,我急著走啊。”
夏沐聲“嘶”地一聲,說道:“他昨晚上還在京都出差,怎麼早上打飛的回來了麼?居然沒向我彙報工作,我回頭就扣他差錯去!”
“哎喲!”岑宇桐腳下打了個趔趄,不知是腰痛沒好閃的,還是被夏沐聲給嗆的。她終於再也沉不住氣了,停步叉腰罵道:“夏沐聲你耍我幹嘛啊?有完沒完啊!”
腰真的還好疼哦,岑宇桐罵完就咧了嘴,眉頭擰成一團。
夏沐聲忍住笑道:“上車吧,賭什麼氣呢?”他下了車,向岑宇桐走去。
岑宇桐想,我何嘗賭氣,我是被你氣好麼!然而她沒來得及提出任何的反對意見,便被夏沐聲老鷹捉小雞似地,再次塞進了副駕。
“你這個人,看起來也算斯文,怎麼這麼粗魯!”岑宇桐怒道。
“安全帶!”夏沐聲好像沒聽見她說什麼,命令道。
岑宇桐確實生氣。在與於震的相處中,他亦是這般喜歡逗她,她從來就應對自如。她雖然崇拜他,但實際上對自己的一言一行都是很清楚明瞭的,有些時候,她甚至強硬過他。
但是在夏沐聲這裡,她那兩把刷子居然根本就無法奏效,這讓她如何不生氣?!
夏沐聲最大本事之一就是假裝不知道自己把別人氣壞了,也不管岑宇桐,順手擰開了廣播臺。廣播臺是清晨讀報時間,主播字正腔圓地,聽不出什麼情緒。
“據《海城晨報》的官博訊息,昨晚市區某酒吧發生了一起鬥毆事件……”岑宇桐不覺將身坐直,豎著耳朵聽下去。
然而,廣播讀報新聞陳述得極為簡單,僅僅描繪了一下《海城晨報》官博上的幾張現場照片,對前因後果更無進一步的闡述。
岑宇桐扁了扁嘴:“可惜看不到電視,我們《海城你早》可是有畫面有現場有采訪有進展的。”
夏沐聲說:“這檔節目有天然的時段劣勢,上班族在路上,而家庭主婦們也鮮有這時段開電視的。就算再花大精力下去,收視也高不到哪去。我建議過,如果收視再這麼不盡人意,不如撤了。”
岑宇桐道:“冷血的唯收視論主義者!”
夏沐聲笑了笑:“不當家不知柴米貴。”他的神情突然變得嚴肅了,帶著車裡的氣氛也跟著凝重,只餘下廣播員冷冰冰的讀報聲。
過了一會,受不了這沉重意味的岑宇桐要求道:“換音樂聽聽好不好?”
夏沐聲道:“等一等,廣播都會插路況的,接下來可是上班高峰期。你就先當背景聲隨便聽聽吧。”
長路漫漫,岑宇桐也不願和夏沐聲尷尬太久,於是便找話題說:“我以為只有在學校裡的學生、或是沒什麼娛樂生活的務工人員才聽廣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