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如此無力,她感激地看了劉刃一眼,說道:“稿件是我抄寫的、節目是我播報的,該負主要責任的是我,請領導處罰。”
換個人,大約第一反應是推卸責任,甚至咬死蘇唯娜撕x,但是岑宇桐沒這麼做,並不是她是軟柿子好捏,而是她知道那麼做毫無意義。
如果蘇唯娜在整件事中,連時間的結點、每個人的反應與選擇都算得這麼準的話,那麼,她就不太可能露出其他的破綻。換言之,若是岑宇桐站在她的立場,為避免另外一張稿紙被人發現,直接把它撕碎吃進肚子都有可能。
也就是說,事情的真相,唯有你與她心知肚明。就算劉刃相信你,他也沒法在明面上幫你免於處罰。
只是蘇唯娜,你踩我下去,就能保證自己在主播臺上坐得穩當麼?你不知道什麼叫藏拙麼?在沒有準備好之前,就把自己的弱點展露於大眾之前,對你真的好嗎?
顯然,岑宇桐與蘇唯娜是完全不同的兩種人,岑宇桐信奉的是不打無準備之戰,而蘇唯娜的想法則是先把機會抓到手。
想法都不算錯,而弔詭的是,對於你用什麼方式達到目的,老天可不一定公平。
就算是要處罰,也不是一時一刻,劉刃讓她們先回去。
岑宇桐不願與蘇唯娜同時出去,便留下來了一會會。
劉刃安慰她道:“宇桐,你不要太難過。出了事情,我們一同承擔,肯定不會是你一個人的事。而且讓你即時播報是我的決定,我的責任要比你大。”
岑宇桐憋著氣,說道:“你這麼說,我實在是很慚愧。”
劉刃說:“不管這事如何處理,但是,臺裡絕不會因梗廢食,直播是大趨勢,我們要一起摸索。是金子,總會發光。”
岑宇桐道:“主任,謝謝。”
劉刃怕她還不明白,說道:“這件事,站在你的角度,當然是被陷害了,但是站在她的角度,解釋為你出錯之後,就拿她來當墊背,以減輕自己的責任,也並非說不通。”
岑宇桐道:“主任,你別為難了。如果我要鬧,早就鬧了。我只是在反省自己是否在不經意間做了些讓人不舒服的事。”
劉刃說:“你上夜班到現在,累了吧?先回去休息,有什麼進展,我會通知你。”
出了海城廣播電視大樓,外頭悽風冷雨的。短短的兩三個小時,岑宇桐經歷的簡直是冰火兩重天。簡單地吃了些東西回到家裡,卻是如何都睡不下。
翻來覆去好一陣,終於還是爬起身,開啟電腦。“12點”沒有開門,同樣上夜班的李鳳軒肯定還在睡,她竟是無一人可傾述。
下意識地登入了《時事》的罈子,沒有更新。她點進之前的貼子,想要寫下什麼,想了想,感覺不適合,於是點了於震的頭像,開啟私聊對話方塊,寫道:“心情很不好,有很多的困擾。人為什麼不能做好自己就可以呢?”
“遇到什麼事了嗎?”於震很快地回覆,“說來聽聽。”
岑宇桐沒想到他線上,忽然地,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偶像在職場中遇到過被陷害的事麼?”
“你遇到了?”
“算是。一個同事,我還幫過他呢,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你這是怨婦心態。”於震回道,“別人做了壞事,那是他不對,你反倒怨自己怨天怨地,何苦來著?”
岑宇桐不意他這麼答她,發了個生氣的表情。
“為什麼不還擊?”
“我沒有證據,天知地知,我知他知。但最終倒黴的是我。”岑宇桐無奈地道。
“那麼,這個啞巴虧,你吃定了。不過它至少有個好處,就是讓你認清了,有些人你沒必要去幫他,你再多的好心,到頭來只會反受其害。”
岑宇桐將這句話看了兩遍,未及回覆,於震又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總有機會狠狠地打臉打回去,不必爭一時長短。”
岑宇桐回答道:“我明白了,謝謝你。我不會氣餒的。對於幫助對手,固然有與人為善的一面,但實際上,我本來也有我的一些想法和目的,只是沒想到是透過這種方式‘實現’的,來得太快、太猝不及防,我不喜歡被別人牽著走的感覺,哪怕只是形式上的局面被控制,所以特別沮喪。”
於震小停了一下,回覆道:“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你不是怨婦,是個撒嬌的大小姐。”
岑宇桐陡然紅了臉。她果然是在撒嬌麼?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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