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了緊閉的城門。
駿馬飛馳而過,帶著近乎絕望的速度。
城門守夜計程車兵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是發生什麼事了?”
“就是呀,漏夜開門,從來沒遇過的破天荒頭一回!”
一個士兵抱著胸搖頭:“估計是大事。錦衣衛的差事。搞不好哪家人家就要遭殃咯。”
一家藥店前。開路的護衛強行撞開了大門。
盛陽抱著管沅衝進藥店,將懷中的人小心放在椅子上,轉身在藥櫃裡拿藥:“生火燒水。快!”
金銀花八兩,煎汁兩碗,入白礬、寒水石、花粉各三錢,石菖蒲兩錢,麥冬五分再煎。
他把金銀花放進藥罐:“怎麼水還沒開,廢物!”
又有人拿了扇子拼命加風,還有人在加炭火。
因為這邊動靜太大,附近的鄰居帶了人來檢視。
盛陽聽到喧鬧不耐煩地吼罵:“你們吃乾飯的嗎,全部轟回去!錦衣衛查案,攔者殺無赦!”
連忙有人唯唯諾諾地下去處置鄰里。
所有人都知道,自家主子已經瘋了。平日盛陽很少責罰下面的人,更沒有如此情緒暴躁的時候。
而他們都知道,唯一可以讓自家主子恢復正常的,便是管姑娘好起來。
他們默默而迅速地做著盛陽吩咐的一切,承受盛陽焦急的怒火,大氣也不敢出。
熬藥的時間裡,盛陽小心地剪開管沅左肩已經被烏血染得發黑的衣衫。
昏迷中的她臉色青白,唇色發紫,肩上的毒箭還未拔出。
他凝望著她,心痛得無以復加。
她本是養在深閨的千金,此番遭罪不淺,瀕死之際,卻仍想著要拉杜思同歸於盡……
盛陽蹙著劍眉,咬牙將毒箭拔出,碾碎解毒丹灑在傷口上,再用止血藥粉,小心翼翼地將她的傷口包紮好。
藥煎好,他細心地吹涼,喂她服下,才將她轉移到自己的地盤,留下人手在藥店善後。
西江米巷南邊一處三進的宅院,大門漏液開啟。
盛陽抱著管沅來到正房安置。
服下解藥的她,已經不再冒虛汗,但臉色依舊不好。
盛陽守在她榻邊,握著她冰涼的手,只覺得這樣的等待如此漫長。
杜思果然是用毒高手,他把過脈之後,竟也沒有一定能救治的把握。主要的毒物是鴆毒,他只得先用解毒丹穩住她的情況,再以藥物遏制毒發。
走出內室屏風,盛陽向候在外間的寧護衛下令:“通知靖恭坊,軟禁定遠侯府二太太;把杜思的屍體放到煙雨閣,她既然喜歡玩這種把戲,那就讓她死得其所;武康伯府的罪證全部調出來,我去和李閣老商議,讓誰參倒武康伯府;等天亮了,我進宮向皇上請罪。”
調動錦衣衛南鎮撫司,利用職權便利辦私事,他總得向皇上有個交代。
他不是不清楚自己的做法很有問題,可事涉阿沅,他不會給自己後悔的機會。
清晨的皇宮,國師大人尋到一夜好眠的皇上。
“臣夜觀星象,發覺了一些不妥之處。”國師大人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令人一看就能相信他的話——
夜觀星象,還發現不妥之處煎熬其中,怎麼能睡得好?
而事實上,國師大人被靖安侯世子大半夜地叫起來,囑咐了一通今天要說什麼話,又揣摩了一番皇上的心理,因此才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進了皇宮。
皇上頗感興趣地傾身而談:“有何不妥之處?”
“孤煞,”國師大人惋惜地搖搖頭,“昨日不知何方妖魔觸動了孤煞星,導致孤煞開啟,似乎產生了嚴重的後果!”
“你的意思是,靖安侯世子出事了?”皇上擔憂地問。
“不不,靖安侯世子暗合孤煞而生,他本身就是孤煞,是不會被孤煞影響的,被影響的是靖安侯世子身邊的人。但是罪魁禍首,在觸動孤煞星的妖魔。本來孤煞星執行平穩,沒有被觸發的態勢,可昨夜一顆流星經過,這才觸動了孤煞星。”國師大人解釋著。
此時有人來報,說的正是錦衣衛漏夜開啟城門一事云云。
而領頭的就是錦衣衛都指揮僉事、靖安侯世子盛陽。
皇上剛想細問什麼,又有人報靖安侯世子求見。
“果然是孤煞星受了影響。”皇上低語嘆息。
盛陽走進乾清宮大殿,即刻跪地請罪:“臣請皇上責罰。”
“你這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