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來,他趕緊勉強自己關閉住這一道閘門,連縫隙都用得過且過的泥漿勾勒嚴實,蓋上被子就睡了。
等雙雙收拾完了過來看時,卻看到趙慎三早已經睡著了,但是睡夢中的他卻緊鎖著眉頭,彷彿正在為什麼事情痛苦糾結,雙雙憐惜的上床去抱住了他的頭,他馬上如同小孩子一般鑽進了她的懷裡,在那裡繼續睡著了……
下午到了班上,鄭焰紅居然少見的既沒有給他打電話說明幹什麼了,卻也沒來上班,趙慎三心不在焉的坐在那裡,就翻開了他私下對來往領導做的談話記錄看了起來,看著看著,漸漸的居然看出了門道:
《1月15日10點,鳳泉縣的縣委書記林曾過來給鄭市長送年禮,一進門就對我說道:“小老弟,我的市長大妹妹呢?”我答道:“鄭市長辦公室,您現在我這裡座一下,我幫您看看。”“哈哈哈,小趙兄弟,俺是個粗人,不懂那麼些禮數,乾脆跟你一起進去,如果我市長妹妹怪罪,我幫你頂著!”》
趙慎三看到這項記錄,暗暗分析到,這個林曾恐怕就是標標準準的以“粗放”作為為官之道的一個人了,他無論走到哪裡,無論什麼場合,更無論面對的是什麼階層的人,總是說自己是個粗人,說話辦事不懂禮數,這樣一來,即便他有些言語差錯,也就沒人願意真正跟他計較了!其實趙慎三從林曾處理希望工程的世間中,就發現林曾巧妙地利用馬慧敏跟鄭焰紅的矛盾大做文章,披著“粗人”的外衣把一件技術活做的是滴水不漏。那麼此人的心底非但不粗,反而是細到了極處了,帶著一種返璞歸真般的智慧,舉重若輕的把“粗”當成了武器,掐準了領導們並不喜歡城府過深的下屬的特性,用偽裝的粗放掩飾住內心的錙銖必較,勢必會成為官場上最大的贏家。
《1月15日15點30分,市衛生局局長馮巧蘭來見鄭市長,看到我不說話先怯怯的笑了笑,然後又怯怯的衝我伸出了手,讓我頓時對她萌生一種強烈的保護慾望,趕緊伸手跟她相握,誰知一張卡就塞了過來,然後她低聲問道:“鄭市長忙不忙?趙科長能不能幫我看看她現在有沒有空見我?太麻煩您了,真不好意思。”我趕緊答應了她,幫她叫開了鄭市長的門,看她進去幫她倒水的時候,聽到她低眉順眼的看著正市長,好生委屈般的說道:“鄭市長,快過年了,衛生局都盼著您去指點一下明年的工作重點,您不去,這個板我就遲遲拍不下去,弄得現在……”鄭市長就很滿意的笑了,滿臉對她的縱容說道:“你這個巧蘭同志呀,怎麼總是依賴我呢?你才是衛生系統的決策者啊,我不過就是跟在你後面撿成績的罷了,你怎麼反過來了呢?”馮局長說道:“哎呀鄭市長,您才說反了呢,我始終覺得您決策好了方向,我帶著人去實行最好了,讓我決策沒的把路都給走歪了呢!”這時候,我出去了……》
看完這一章,趙慎三想起來一個他認識的衛生局的熟人提起馮巧蘭來,對這個女人當領導的手段狠辣恨之入骨,但看她對自己以及對鄭焰紅時那種童養媳樣兩相對比,就能輕而易舉的比較出這個女人的“弱”跟林曾的“粗”乃是一摸一樣的武器,根本不是本性帶來的,而是靠這種武器在領導面前為自己獲得了一個別人無法比擬的特殊地位,用“示弱”讓領導的虛榮心得到空前的滿足,自然也就願意挺身而出,替她做擋風遮雨的一堵牆了。
趙慎三越看越覺得有意思,越琢磨越覺得餘味無窮,就想自己看來還得跟這些官場上長盛不衰的領導們好好學習學習,率性的東西不屬於官場,沒有找到適合自己的外衣之前,最起碼要掩藏起自己的本性,用踏實、內斂先暫時掩護一下,然後趕緊琢磨出獨特的面貌,才能成為一匹有備無患的黑馬,衝出重圍,佔領自己的一席之地。
正當趙慎三翻到了另外一個領導來訪的記錄的時候,朱長山突然打來了電話,開口就說道:“三,幫我約個時間,我想見見鄭市長。”
趙慎三有些為難,因為他明白鄭焰紅現在對朱長山充滿了忌憚之心,現在願不願意見他還很難說,如果答應了有辦不到的話,朱長山未免會對他產生怨懟,但不答應豈不是現在就得罪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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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趙慎三婉言說道:“大哥,我肯定幫你約,不過快過年了,鄭市長很忙,說不定不會有時間的,我盡最大的努力吧。”
“呵呵,臭小子你不用為難,你只管說我要見她,如果嘶答應是她的事,我也不會覺得你不幫我的,何必弄得自己壓力蠻大的樣子?”朱長山滿不在乎般的笑道。
趙慎三鬆了一口氣,跟他客氣幾句就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