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天明雙膝著地,跪在地上大口地喘氣,然後吃力地迴轉頭。當他看見緊盯著他的“美人痣”時,足足愣了3秒鐘,“是,是你?”他沙啞顫抖的聲音裡飽含驚懼。
“美人痣”冷冷一笑,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張工作證,放在蘭天明眼前晃了一下,“是我!國家安全域性調查一處李淑芬。”
“是你報的警?你,你怎麼會是國安局……想不到——”蘭天明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蘭天明教授,或是賴特教授,你想不到的事情多著呢。不是我報的警,而是……你的女兒千葉美惠小姐報的警。”
那扇已經開啟的消毒室的門裡,走出了兩眼噙著淚水的千葉美惠。
“爸爸……爸爸……”千葉蹲下身子,抽泣著摸索蘭天明的臉,“不要再這樣下去了!爸爸!求你!”
蘭天明仰頭無聲。眼角的兩滴渾濁的老淚緩緩地滑落下來,“是爸爸……對不起你,孩子!”
“美人痣”扭開了防盜門,更多的人衝了進來。強力手電筒雪白的燈光與不斷閃爍的警燈徹底打破了這個獨院的靜寂。
已被囚禁了整整兩天的李元斌很快被人抱了上來。有警察在他的眼睛上搭了條毛巾,以防止突然性的光線刺激。他的臉上和身上滿是煤灰和血痕。身子已經虛得說不話來。
夏天看著血泊中雷鳴那張灰暗的臉,淚水撲簌撲簌地直往下掉。她恍惚地想到了雲谷寺慧明法師曾說過的那些話,那個關於“心煞”之籤的預言(請參見《解剖教室系列:心 塵》),她也終於明白自己第二次走進這條長長的走廊是為了什麼……
閃電劃亮了半個天空。一聲驚雷後,憋了整個晚上的雨終於落了下來
第三十八章 破 陣
陽光透過印花窗簾,映亮了李元斌沉靜的臉龐。
雪白的病房裡,一束怒放的鬱金香引來了幾隻好奇的麻雀。它們在陽臺上嘰嘰喳喳的吵鬧讓半夢半醒的李元斌覺得分外親切。活著是多麼美好的一件事!當噩夢終於結束,他才發現肉體上的自由與心靈中的平靜其實就是最大的幸福。
“李元斌,有位國安局的幹部想找你談談話!”一位匆匆走進病房的護士俯身向他輕輕地說。
李元斌點了點頭。沒一會兒,推開的門後現出了“美人痣”微笑的臉龐。
李元斌嚇得“啊——”地一聲坐起來。眼睛直瞪瞪地望著她,生怕她的手裡再握有一把槍!
她的手裡的確有東西。但那是一塑膠袋的水果。奇怪的是她今天的裝束和那天在密室裡見到的大不一樣——制服、皮鞋、化著淡妝。
李元斌緊張地盯著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本證件放到自己面前,“沒嚇著你吧?小李。我是國家安全域性的李淑芬。
李元斌接過那本紅皮燙金的“工作證”,看看裡面的照片、姓名、還有鋼印——的確不是假的。
“原來你,你就是李淑芬老師?”李元斌結結巴巴地說。他被救出後,聽警察說過蘭天明的身邊有個叫李淑芬的臥底。這次營救還多虧了她。
“是啊!一直被你們當做反面角色。今天終於平反了。”李淑芬呵呵笑起來,“幹我們這行就得這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從你在櫻園裡偷偷給我們照相那天起,我就記住你了。這次啊……你也立了大功!”
李元斌的臉刷地紅了,“我?我哪兒立什麼功,還給大家添了不少麻煩。都怪自己年輕,經驗太少。”李元斌邊說邊把頭使勁兒往下低。
“別不好意思了。你那一刀讓賴特大傷元氣。對我們最後制服他起了很重要的作用哦。”
“賴特?”
“就是蘭天明這個老狐狸嘛。他的英文名叫賴特·蘭。”
“賴特?light?光明?”李元斌的話脫口而出。
“好聰明啊!不愧是大學生!你可是把他的心事看穿了。他當初取這名兒……據說就是想用‘光明’一詞的內涵!”
“但他的內心卻充滿了黑暗與貪婪,”李元斌一提起蘭天明就咬牙切齒,“他害死了那麼多人。”
“是啊!雖然他是斐聲國內外的著名醫學專家,但也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自從他回國後,我們就瞄上他了。”
“他回國就是為了從事鬼眼的研究嗎?李老師。”
“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他回國的目的是為了進行治療性克隆技術,還有用幹細胞定向誘導分化眼球組織細胞的研究……大概就是你所說的‘鬼眼’吧。五年前新疆德爾魯克人乾屍被盜以後,公安機關根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