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徐伯伯。”我趕緊施禮。
“免了,你們年輕人長大了,我也不想事事都給你們做主。”徐老爺說,“但這件事絕對不能由著你們亂來。”
“徐伯伯如果認為這事不妥,也該說出個理由來,要不徐凡一旦做出魯莽出格的事,對徐家上下也不好。”我說。
“頌平這孩子說得也對,冠文,你就把你的顧慮說出來吧。”徐老夫人說。
“好,那我就說了。”徐老爺轉身對著徐凡說,“你一旦跟那楊富貴的女兒結了婚,那楊富貴若有什麼作奸犯科的事,你要受到牽連,我們整個徐家都要受到牽連。”
“你爹說得不錯。”徐老夫人說,“凡兒,你就跟那楊家姑娘斷了吧。”
“可是……”徐凡轉過臉看著我。
“徐伯伯的顧慮甚是。”我說,“確實聽聞那楊老爺吝嗇勢利,但若說他有什麼作奸犯科的事還言之過早。”
“呵,他曾經來過我的府上想賄賂我,難道還不算作奸犯科?”徐老爺反問。
“人不可能沒有過錯,徐伯伯,我相信您也犯過錯。”我說,“雖然他想賄賂您,但並沒有成功,所以還不能當做作奸犯科。”
“哈哈哈,頌平,我也是讀書人,你的巧辯確實厲害。”徐老爺大笑說,“但是他有了這樣的動機,就難保沒有做過。”
“徐伯伯,所謂大人不記小人過,並非所有人都能如您一樣高風亮節,您應該給他人一個改過的機會。”我說。
“好,頌平,這麼說,假如那楊富貴沒有作奸犯科,又能改過自私、勢利的毛病,我就答應這門親事。”徐老爺說,“如果不能,那就別怨我了。”
“多謝徐伯伯。”我一邊說一邊看著一旁的徐凡。
“謝謝爹。”徐凡說。
“先別謝我,我醜話說在前頭了。”徐老爺說,“頌平,你給人戴高帽子的本事也確實不低。”
“情急之下,讓徐伯伯見笑了。”我說。
“無妨。”徐老爺又看向徐凡說,“我答應了,但你再問問你奶奶願不願意答應。”
“好。”徐凡說著走到徐老夫人跟前,叫了一聲,“奶奶!”
“一切由你爹做主吧。”徐老夫人說,“凡兒,你年紀也不小了,凡事要三思而行。”
“是,我知道了。”徐凡說。
“那你們先退下吧。”徐老爺說。
徐凡和我退了出去。
這事算兩邊各讓一步,徐老爺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出來之後,我們一起往徐凡的屋子去,徐凡看著我,還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要楊家老爺改掉勢利和吝嗇,恐怕沒那麼容易。何況兩家有以前的嫌怨,徐凡老爹即使同意這門婚事,對方會不會同意也難說。我們心裡清楚,這事與其說徐老爺同意了,不如說出了一個難題給徐凡,而徐凡也只能接受。
“頌平啊,你覺得這事該怎麼辦?”徐凡邊走邊問我。
“車到山前必有路,你爹都能鬆口,我們也得盡力。”我說。
“我倒沒看出來什麼路,感覺前途一片黑暗。”徐凡說,“不過想想,我爹擔心的也不是沒道理。”
“哈,你承認了?”我笑了。
“承認又怎麼樣,我覺得巧蓮的父親雖然不令人喜歡,有不少缺點毛病,但還不至於作奸犯科。”徐凡說。
“嗯,我覺得也是。”我說,“金無足赤,人無完人,楊老爺那樣的性格應該是個膽小怕事的人。”
“你這樣認為?”徐凡問。
“是啊,商人多和氣生財,想一個開店的人,三天兩頭有人找麻煩不是開不下去?”我說。
“這麼說也是。”徐凡說。
來到徐凡的屋子裡,我們坐下來。說起來,商人雖然富有,但也想攀附權勢,不僅我們這個時代如此,歷代都如此。有錢沒權也好,有權沒錢也罷,都令人懊惱,於是官商勾結者頗多,行賄、受賄,貪贓枉法,最終都成了禍害。對於普通的平民百姓,即使祈求出現一位好官,也不知道能夠安生多少天。天會變,人力難以企及,時代常發生混亂,能偷生幾日便是幾日。徐凡叫僕人端來茶點,給我倒了一杯茶,跟我繼續商量。
“現在,想改變我爹是不太可能。”徐凡說,“從楊老爺那邊下手,你覺得該怎麼辦?”
“我現在也沒什麼想法啊。”我說,“你得先跟楊巧蓮商量才行。”
“這樣也好。”徐凡說。
“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