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問。
“公事公辦,絕不苟且。”我率直回答。
沒有人能收買我,用錢權讓我賣命,洪夫人亦不能。她想過來就過來,想打電話就打電話,想叫我去就叫我去,簡直不把我放在眼裡。我醉了,也累了、倦了,現在是需要休息的時間……
我閉目睡去,隱約覺得雙眼痠痛。
看了那麼多資料,我真的累了,需要關閉視界、閉目深思,然後辯證性地選擇吸收。
如果洪夫人拿不出對策,就要失去開戰良機,只能被動地等待鮫人之主坐大後向大陸的反攻。那時候,也許洪夫人已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了,但接任者的智慧不見得超過她多少,一敗塗地、潰兵如山的場面現在就可以想及。
“浩劫,又一場浩劫!”我默然哀嘆。
過去的百年,來自東海上的攻擊讓老百姓吃盡了苦頭,如果再有一次同樣的大劫,有著五千年文明的巍巍中華還禁得住風吹雨打嗎?
我相信洪夫人不是個膽小怕事、推諉責任的無能者,她是女人,女人有膽量做大事的時候,比男人更具有大手筆、大心胸、大決斷。
“睡一會兒……睡一會兒吧……”嘉利在自言自語,“明天醒來,一切就都呈現出不同的局面了……”
我也渴睡,僅僅是勉強支撐,等待洪夫人下一次“相請”。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大樓開始搖搖晃晃,似乎發生了小規模的地震。
我倏地睜眼,四周光線變得極度晦暗,只能大致分辨出傢俱的輪廓。燈全滅掉了,空調出風口嗡嗡響,卻感受不到一絲涼風。
地震並未發生,我思忖大概是酒後頭暈所致,便扶著沙發背起身,去找客廳的吊燈開關。
我腳下輕飄飄的,好容易才捱到牆邊,手指摸索到開關。
“不要開燈。”洪夫人的聲音突然響起,就在客廳中央。
我愕然望去,她站在我躺過的沙發前,彎著腰,正俯瞰著沙發。
“你幾時進來的?”我問。
“就在剛剛,你醒來之時。對不起,驚擾了你的好夢。”她微含著歉意說。
我搖搖頭,頭痛欲裂。
“不要開燈,我們大家談談。”她繼續說。
“叫醒嘉利吧,順便拿走她手裡的*,要不還不知道會惹什麼禍。”我說。
“對啊,她可真是個頑皮的女孩子。”洪夫人笑起來。
嘉利躺在右側的雙人沙發上,身上蓋著一條薄毯,蜷曲著雙腿,睡得正香,令人不捨得叫醒她。
“還是讓她再睡一會兒吧。”我說。
“多謝,不過我已經醒了。”嘉利的聲音並非來自沙發,而是來自飲水機那邊。
我吃了一驚,等她從飲水機旁的鐵樹後面走出來時,沙發上仍然躺著一個同樣的人。同一房間、同一時刻竟然出現了兩個一模一樣的嘉利,實在令人費解。
“我們需要談談,需要在一個隱秘的、單獨的、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的地方談談,於是我擅自做主,把兩位邀請到這裡來。夏先生,無需驚駭,以你的見識,不必別人解釋,就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洪夫人說。
我側過頭望去,她面前的三人沙發上,也躺著一個人。
毫無疑問,那就是另一個我。
我們三人此刻的狀態可以稱為“離魂”,也可以稱之為“精神飄移”,是思想交集的一種方式,透過“天心通、他心通”就可以做到。
之前在王家門外的竹林裡,王老先生已經向我灌輸了“天心通、天眼通、天耳通”的意識,故此只要洪夫人稍加引導,我就能與她、嘉利溝通。
“在這裡談話,不懼任何錄音錄影,也不會留下任何證據把柄。就算當年的克格勃頭子‘特務之王’謝赫利來了,也沒有辦法提起指控。洪夫人是前輩高手,想到這一點,的確高明。好了,既然大家都沒有顧慮,那就開誠佈公地談吧,洪夫人先請——”嘉利說。
“天心通”只是一種高能心理活動,心理犯罪、心理抗法、心理叛變都只是“心的活動”,依據人類數千年來的全部法典,都不可能給“心的活動”定罪。所以,就算洪夫人說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話來,都將閱後即焚,煙消雲散。
出乎意料的是,洪夫人並未大放厥詞,甚至連大發牢騷都沒有,語調極其平靜:“兩位,我知道手裡的權力有多重,也知道,如果尸位素餐的話,可以平安活到百歲。在我之前,很多人也那樣做過,把棘手的問題留給下任、下下任,只管吃喝玩樂,我死